,楊氏笑道,“大姑娘,你瞧著你母親做什麼?還不快將你閣裡的小賊給抓住,那可是萬金不換的畫聖遺作!”
舒月涵狠狠瞪了一眼添火的楊氏,上前半步擋住鍾氏,笑道,“大姐姐剛剛不也說了,那起子奴才當真是大膽至極,這件事祖母一定會給大姐姐一個公道,替大姐姐追回畫聖遺作,俞五爺和曲九爺在此,此事押後再說,大姐姐莫要怠慢了貴客”。
俞五爺一貫只有欺負人的份,現在卻眼睜睜的看著自家表妹被人家給欺負的吐血,哪還能忍得住,冷聲道,“這個舒幾姑娘倒是好家教,本少明明就是來尋仇的,你倒是當做貴客待,莫不成這就是你舒家的家風,尋仇的當貴客,媳婦孫女卻當成待宰的肥羊?”
舒月涵俏臉瞬間通紅,曲少徵哈哈笑了起來,“待宰的肥羊?說的好!說起來,舒妹妹髮髻上的那頂花冠兒我倒是聽說過,卻是當日慶安公主送給俞姨添妝的,用料自然是金貴無比,最緊要的是乃是名匠閆子親手打磨,閆子大師親手所制首飾整個長安也不會超過三十件,舒妹妹若是不介意,不如讓世兄瞧瞧,舒家是不是真的將我俞姨和舒妹妹當做了肥羊?”
這話一出鍾氏兩眼一翻就要往後倒,舒月涵忙拉著她的手狠狠掐了一把,鍾氏這才沒暈過去,舒莫辭已將花冠解了下來,曲少徵雙手託著來回看了好幾遍,嘆氣,“果然落毛的鳳凰不如雞,想不到文昌侯府竟已不濟到這個地步了”。
舒月涵渾身發抖,卻還算鎮定,“曲九爺是男兒丈夫,從哪裡知道這些女子飾物的?”
曲少徵一眼瞧過去,憐憫而鄙視,又轉頭對俞蕁道,“果然文昌侯府是沒落了,侯府的姑娘沒有閆子大師親手製的首飾就罷了,竟連真假都辯不出來了,這長安誰不知道閆子大師每一件作品內部都會刻有一件作品的縮圖,這頂花冠內卻光滑平整,莫不成當初慶安公主給俞姨添妝用的是假貨?”
公主添妝,你敢說是假貨?是活的不耐煩了吧?舒月涵啞口無言。
《千面觀音》是假的,閆子大師作品也是假的,春暉閣的東西到底還剩下多少是真的,舒莫辭想起自己出嫁前春暉閣的那一場大火,想是知道自己出嫁定然會清點物品,即便自己不長眼,有心人卻到處都是,更別提當時程正則雅有才名,鑑賞字畫定然是有些手段的,大夫人生怕露出馬腳這才索性一把火燒了,燒去了所有母親留下的痕跡,而自己竟只感嘆了一番,以為天意如此就丟開了手……
舒莫辭只覺心口翻滾的氣息叫囂著要往衝出體外,咳出一口鮮血,暈了過去……
009 賠償
舒莫辭做了個冗長而紛亂的夢,夢裡有冷酷的祖母,淡漠的父親、貪心的繼母和一群嬉笑著取笑她的姐妹,最後母親出現了,她求她留下來,她卻只是微笑,她急了伸手去扯她,不想母親酷似自己的容顏竟慢慢變成繼母兇狠的模樣,毫不留情朝她一劍刺來——
“姑娘!”
“悄聲!”
苗媽媽忙住了步子,淚汪汪的看著床上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的舒莫辭,她苦命的姑娘!
老大夫探探舒莫辭的脈搏,不緊不慢收了銀針繞過屏風,等候在屏風外的文昌侯舒棣行禮問道,“鄭大夫,小女如何了?”
“急火攻心,吐出汙血反而好,只是這身子骨卻要好好補了,老夫開個滋補的方子,平日無事多走動,小姑娘家的恢復起來快”。
舒棣深深一揖,“那就麻煩大夫了”。
鄭大夫搖搖頭嘆氣走了,這深宅內院的,也不知道是什麼樣的腌臢事竟能將一個十三歲的小姑娘氣的口吐鮮血,作孽噢!
苗媽媽低聲道,“姑娘,侯爺來瞧你了”。
舒莫辭沒想到父親會來,忙掙扎著要起身,苗媽媽忙按住她,“姑娘快躺著,大夫吩咐了現在還不能下床”。
外面舒棣聽見動靜,默了默開口道,“不用擔心,我會讓她將所有東西都吐出來”。
舒棣的嗓音沉靜淡漠,一如他的人,舒莫辭從未見過他笑的模樣,更未見過他生氣的模樣,在她短短的十五年閨閣生活中為數不多幾次見到他時,他總是那副面無表情的冷清模樣,即便對著老夫人和鍾氏也沒多少熱氣,當年舒棣病重,舒莫辭在程家根本沒得到訊息,直到訃聞傳來才趕了回來,連最後一面也沒見到,舒莫辭對舒棣沒有多少印象,也沒有多少感情,此時再次聽到他的聲音,卻無端溼了眼眶,苗媽媽只當她是委屈,忙勸道,“姑娘快別委屈了,侯爺說了要幫姑娘做主,一定不會不算話的”。
舒棣又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