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就被灌輸了這個意識。從尖子生、重點中學到北大、高考狀元,所有的計劃都圍繞著高考進行。她從小到大一直都在為這個目標辛勤工作,接受著日復一日的訓練。我們從她身上,根本看不到她自己的影子。劉亦婷是誰?她有思想、見解、個性、苦惱嗎?我們統統看不到。我們也幾乎看不到她天真浪漫、無憂無慮的童年,我們看到的就是考試、考試,以及為了應付考試、應付面試而做的各種準備和訓練。
劉亦婷從8歲就開始給自己訂計劃,小學時學20分鐘休息5分鐘,劉亦婷的家長像監工一樣對劉亦婷“定期詢問實施情況,聽取劉亦婷的彙報與解釋。”這種教育方法並非“培養”而是“訓練”。雖然初期能夠提高孩子的學習成績,但是從長遠看,這種孩子缺乏後勁。
中國的足球運動一直上不去。跟這種“訓練”的方式不無關係。因為足球運動除了需要體能、身體素質、基本的技術素養之外,特別需要球員的靈氣、悟性和創造力。而中國球員普遍缺乏的就是這種靈性,反觀巴西、非洲等足球強國,許多偉大球星根本就沒有進行過正規的訓練,而是在街頭踢野球出身。但是,這些人在足球場上常常能做出匪夷所思的技術動作,找到令人意想不到的空擋和傳球路線。米盧來到中國國家隊以後,提倡的一樣東西就是“快樂足球”,他覺得中國足球隊員根本不是在享受足球帶來的快樂,而是揹負著沉重的十字架躑躅前行。
想想吧。一個孩子8歲的時候正是什麼年齡呢?正是無拘無束玩樂、發展愛好的年齡。現在劉亦婷的家長讓他們的孩子做什麼呢?他們在訓練她。訓練她守規矩,訓練她按計劃行事。在書中我們看不到劉亦婷小時候的天真爛漫,我們只看到她要完成無盡的任務。幸虧拉瑞出現,將劉亦婷送進哈佛,如果沒有拉瑞出現的話,我看劉亦婷的未來真的是讓人擔憂的。
機械刻板的學習養成雖然可以把孩子訓練成學習機器,暫時取得高分。但是,孩子就此失去了想像力,創造力,獨立思考能力,這將是得不償失的。而且,這種孩子明顯缺乏後勁。許多中國學生在美國成績非常出色,但到了發揮創造力的時候,卻往往泯然眾人矣。可以說,家長的過度干涉與學生的想像力、創造性此消彼長,實在是一柄雙刃劍。一位叫羅夕的作者這樣寫到:
在家庭中,父母對子女思考能力的“扼殺”,就其表現形式而言可以分為溺愛型和干涉型。前者是父母對孩子的一切事務都包辦代替,對孩子過於溺愛,結果造成孩子過分依賴家長,缺乏生活自理能力和獨立思考能力,束縛了孩子個性的發展和開拓精神;甚至連智力也因此受到限制。後者則表現為家長對孩子實行“專制”,用“棍棒”教育孩子,過分限制孩子的言行,為孩子的學習和生活畫出死框框,務必使孩子言行符合其願意。孩子稍有差錯,就嘮嘮叨叨;這樣不行;那樣也不可以;令孩子無所適從,結果使孩子變得小心謹慎,畏手畏腳,限制了孩子的個性,自然漸漸喪失獨立思考的能力。不論是“溺愛型”還是“扼殺型”,其實質是相同的。
在這樣的家庭教育環境下,孩子很可能蛻變成一部“考試機器”,麻木,順從,何談獨立思考能力呢?這些弊端帶來的嚴重後果,在高三學生填報高考志願前充分暴露出來。相當一部分高三學生此時會陷入困惑和迷茫。上什麼大學,學什麼專業,本應是一種自覺的、理智的、快樂的選擇。但事實上,相當一部分高三學生此時此刻都體驗著一種無奈的,甚至是痛苦的心情。據一份調查顯示,在校大學生中有40%不喜歡自己所學的專業,在這些所學非所愛的大學生中,不少人都是因為在填報志願時,不清楚自己的興趣和理想,索性盲目選擇,結果後悔終日。這種情況對個人而言,是悲劇,它不但浪費了一個人的生命,也增加了其心理負擔。對社會而言,它給本來就資源短缺的高等教育造成浪費,屬於一種隱性的低效率、低迴報。
(引自《由失去思考能力的孩子想到的》2004年4月《高校招生》)
以上談了行為主義學習理論的弊病,不過必須承認的是,行為主義的學習理論雖然過時但也並非一無是處。就像用牛、馬運輸的方式雖然落後,卻仍在一些地形特殊的山區廣泛運用一樣。比如,背外語單詞的時候就特別需要這種反覆刺激和強化訓練。許多家長的誤區是把這種方法推廣到了學習的方方面面。比如劉亦婷的家長從小就開始經常給劉亦婷“輸入詞彙”,大了以後給她反覆講故事,讓她反覆操練日記,這種反覆灌輸的結果怎樣呢?是劉亦婷的作文寫得越來越差,但是她的英語水平卻提高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