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告知,世子放他家去。管大人咋舌不已,怎麼都覺得公孫那口氣,似有催促之嫌?
這廂七姑娘被顧大人教養得服服帖帖。左相府上,後院屋舍,溫良微微皺眉,盯著不知何人送來的年節賀儀,滿心困惑。
將這用畫筒裝好的帛娟取出,解下繫帶,於案上鋪陳開。
及至整幅畫躍然入目,溫良賞看許久。這一幅天子春狩圖,氣勢恢宏,著筆處處精緻,栩栩傳神。
溫良起初驚歎,折服於作畫之人技藝精妙。然則盞茶功夫後,細細一想,只覺畫來得蹊蹺。手託著下巴,直起身來,於案後來回踱幾步。終是不得其解,欲往前邊尋六爺相詢,猜想這畫,莫不是六爺或是其帳下之人相贈?到底,他溫良在京中聲名不顯,且不入仕途,外間並無交好之人。
收拾一番,溫良帶上畫卷,沿著遊廊往前邊書房而去。人還沒走出院門,幾步後,腳下突地一滯。跟在他身後的兩名侍從,見狀只得跟著急急止步。
卻見先生不知何故,當先好好邁著步子,一轉眼,魔怔了似的,竟就這般不管不顧,絲毫不講風儀,飛快取出畫卷,譁一聲展開來,用力摁在牆上,死死盯著,看得入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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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世子的腹黑,裡裡外外,不同的人,不同的待遇哈~~~小七是幸福的,別的嘛,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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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1章 出其不意,分崩離析
天子春狩圖。好一副天子春狩圖!
周天子率眾圍獵,方才竟不察,畫中天子身後,近身幾人,佩的乃是諸侯品階之佩綬!
溫良無力放下胳膊,收起畫卷。怎麼也料不到,那人,打的竟是如此算盤。這樣一來,諸事也就說得通了。早年公子丹遠赴屬地交州,王上登基,下令將公子成流放毗鄰交州之安鹿原。至於公子義,溫良仰頭喟嘆,幽州,恰在大周西北……
史載,大周慶王之前,是為西周。前朝遺留動亂不止,故天子分封有功之臣,鎮守邊疆,分而治之。
慶王后期,天子立郡縣,經慶王以下三代君王,終廢黜諸侯列國,集權中央。
“慶吳之亂”期間,各地兵戈不止,烽火連天,百姓流離失所,哀鴻遍野。乃是大周取前朝而代之後,少有的亂世。
回想至此,溫良於廊下,佇立許久。
好半晌後,步履沉重,手持那人處心積慮,穿堂入室送到眼皮子底下的畫卷,去往書房。甫一見朱曦的面,將畫卷置於身側,屈膝便是一禮。
“先生這是何故?”朱家六爺一愣,自王上封筆後,府中籌備年節筵席,已有近半月未見溫良。不想他登門請見,一語不發,當先一拜,卻是行了大禮。觀其神色,肅穆中竟帶了抹決然?
“在下有一事請奏,還請六爺速速定奪。”
見朱曦放下身段,不吝親來攙扶。溫良暗歎,只依舊跪拜不起,避過他虛扶的手掌。朱曦又一愕,今日已是第二次對溫良舉止,頗為不解。何事值當他如此慎之又慎?
“先生有話,不妨直言。”卻是好脾氣,也不計較被一謀士拂了好意。退回案後,撫膝而坐。不負他在外“禮賢下士,胸襟廣闊”的賢名。
溫良聞言,抬頭深深看一眼案後端坐之人。見他面容和煦,頗有君子之儀。心知暫居府上這段時日,此人待他,確是心誠。可惜,事關天下大勢,只有誠心,遠不足矣成就大事。
譬如那位,不惜舍掉一世清名,當真算是不擇手段。
將心頭萬般感慨暫且摒棄,溫良俯身,額頭抵著交疊的手背,擲地有聲道,“在下懇請六爺,即刻遣人擒拿公子義,暗中扣押。倘若事不可為……”話音一頓,片刻,屋裡響起令朱曦驚駭莫名之語。
“溫良……請反!”
一個“反”字,咬得極重。像是費勁力氣,砸得朱曦呆若木雞,耳畔嗡嗡直響。
“想必那畫,也該送到溫良手上。”春秋齋內,公孫執著羽扇,即便是隆冬天裡,依舊扇不離人。不熟悉他習性的,怕是要嘀咕一句“附庸風雅”。
顧衍挑眉,處置完族中要事,心情大好。斜一眼公孫,瞧出他眼中對那溫良,似頗有幾分“時不待他”的憐憫。淺笑言曰,“這一手‘迫離’,若無朱家幫手,未必成得了事。”
言下之意,他雖使計逼迫溫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