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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一切,都是因為她。
“蘭兒。”蘇塵兒忽然話語溫柔地開了口,“這些就交給我,如今既然到了這裡,便好好休息,莫要再替我擔心。而你的事……我會盡力想辦法。”
蘭兒在聽聞到蘇塵兒這句話時,眨了眨眼,極快地盈滿了潤澤水光。大顆大顆的淚珠滑落在紙上,很快將那些紙上的墨水氤氳開來。
蘇塵兒恍若對她詭異駭人的容貌毫無所覺,只是目光溫和地望著蘭兒,輕輕點了點頭。頓了頓,有極低的話語帶著道不明的情緒在房間裡迴盪:“謝謝你,蘭兒。還有……對不起。”
蘭兒聞言,連忙用力地搖搖了頭,邊落淚邊顫抖著手提起筆來,落下一行歪歪扭扭的字。
小姐千萬別這麼說,蘭兒不怕的。
寫完,蘭兒不忘深吸了口氣,忍耐住喉嚨底的泣聲,扯了扯唇角,朝蘇塵兒又露出一個笑容來,像是想要證明自己真的不介意,也沒有後悔。
只是蘭兒臉上的笑意方至一半,書房的門突然被用力推了開,一個白色人影隨即極快地閃進來。
日光明亮,將蘭兒那張恐怖的面容也照亮得分毫畢現。蘭兒的眼底極快地劃過不適的神色,下意識地想要避開臉去,用青絲遮擋住不讓人瞧見。
然而未待她這般做,那個白色身影已率先一步落在蘇塵兒身邊,然後手一扯,將對方往身後帶了帶,蹙著眉,抬頭神色防備地注視著驚色未褪的蘭兒。
這個細微的、充滿保護性的動作,如同一根細密的刺,在一瞬間狠狠紮在蘭兒的心裡。
而那樣的目光……讓蘭兒不由打了個寒顫,竟覺得冷。
是的,她竟然差點忘了,現在的自己,是人人諱莫如深,避之不及的啊……
被拉到身後的蘇塵兒一怔後便回過神來,正瞥見蘭兒受傷悲慼的神色,忍不住語氣一沉,朝華以沫道:“華以沫,你作甚?”
“這話該我問你。塵兒可知自己在作甚?”華以沫轉頭望向蘇塵兒,臉色十分凝重,“你這般就隨便同她進了房間,若是出了事怎麼辦?”
蘇塵兒聽到華以沫的話,眉緊緊蹙了起來,抿著唇沒有說話。
華以沫並不理會蘇塵兒神色裡明顯露出的不悅,轉頭望向站在門口的白暮煙,語氣堅定:“白堂主,幫我將塵兒帶出去,不要讓她留在這裡。”
白暮煙聽到華以沫的話,一時有些踟躕地將視線落在靜默的蘇塵兒身上。
“白堂主……”華以沫又加強語氣喚了一遍,正欲說話,蘇塵兒清冷的聲音突然響起,打斷了華以沫。
“我不會走。”
“塵兒!”華以沫聽到蘇塵兒的拒絕,心裡愈發煩躁,伸出手指指向一直沒有說話的蘭兒,“她現在就像一個隨時都會爆炸的火藥!我聽白堂主說了剛才發生的事了。你看到她露出來的面板了嗎?是不是有些泛紅?別看她現在瘦得如枯木一般,但其實她的面板已經被自己的血腐蝕得越來越薄。這說明她的身體毒素非比尋常。已經有兩個人因她而死,我不能隨便讓你和她呆在一起,這樣太危險了。”
“我知道蘭兒的情況並不好。”蘇塵兒的話語並不重,望著華以沫的目光卻極為堅定,“只是我讓白堂主把你叫來,是想讓你幫她解毒,而不是說這些的。”頓了頓,蘇塵兒深吸了口氣,緩緩道,“華以沫,她所承受的這一切都是因為我。現在她只有我一個親近的人,我如何能離開?”
華以沫目光在蘇塵兒的話裡晃了晃,出口時語氣卻依舊顯得冷漠無情:“那又如何?你並不能因此就將自己置身於危境裡。在我沒有確定把握將她的危險除掉前,我不會允許你這樣做。”
蘇塵兒的唇抿得微微泛了白,定定地直視著華以沫,語氣僵硬:“你若這般認為,那請離開。蘭兒的毒,我也不需要你華以沫來解。”
華以沫聞言,臉上寒意愈發重了一分,幾乎從齒縫裡咬牙切齒地吐露出一句話來:“塵兒,莫要讓我為難。”
“是你在為難我。”
……
兩人對峙般得沉默站立著,一時都沒有再開口。
半晌,蘇塵兒不再理會華以沫,兀自面無表情地轉過身去,望向蘭兒,正欲開口安撫,突然背後傳來刺痛感,隨即有昏沉意識如潮水般漫過來。蘇塵兒身子一震,不敢置信地回頭望向華以沫,正見到對方平靜地收回了手裡的針。蘇塵兒尚未來得及的說話,已身子一軟往後倒去,被準備好的華以沫順勢接入懷裡。
華以沫抬頭望向驚訝地望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