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朵?”
“不錯,這次他拿走了三朵玫瑰花。”
“六朵!”
“丹尼爾,我當時在那兒。在你出去追趕戴維以前我親耳聽到你與你妹妹的談話。她告訴你他拿走了三朵玫瑰花。”
“你一定弄錯了。他拿走了六朵……”他的神態像是在回憶,但一時又想不起來似的。過了一會他(炫)恍(書)然(網)大悟。“哦!對,我想起來了。在他上次去遊覽時,我們第一次發現,他回來時總是帶回一些玫瑰花,你聽到梅芙告訴我是三,是不是?”
“我聽得很清楚是三。”
“那麼,她的意思是三個目標。他帶走的玫瑰花蕾數目總要多一倍。她說三,意思是三個目標,那麼,就意味著他帶走了六個花蕾。”
梅芙·霍頓的形象又出現在邦德的腦海裡。她身材頎長,身段像舞蹈演員一樣苗條而靈活,眼睛漆黑,像猛禽的眼睛一樣炯炯有神,面板平滑而光潔。他記得,人人叫她霍特,然而,在整個審問過程中,丹尼爾在談到她時總是稱她為梅芙。
“你是丹尼爾嗎?”他問道,“我在德拉赫堡第一次見你時,你曾對我暗示過,關於霍特的丈夫有些有趣的事情可談。實際上,你還說過,要是你有時間,你願意把他的事告訴我。現在給我們談談,你不會介意吧?”
“霍特!”他反覆說了兩次,彷彿對這個詞頗為欣賞似的。“是的,可憐的老妹妹霍特,我只有在她的身邊時才這樣喊她的。不錯,關於她的丈夫確實是有問題可談的。”
“我猜, 他可能是在一次意外事故中喪生了。”M插嘴道。他匆匆看了一下比爾·坦納放在他面前的一些檔案。“是的。他是1990年1月6日在愛爾蘭共和國西科德的德里莫利克的德拉貢波爾莊園附近的一次車禍中喪生的。那麼,丹尼爾,這有什麼問題呢?”
“求求你們,我實在太累了,需要休息一會。”
“這究竟有什麼問題?”
“那只是懷疑。”
“懷疑什麼?”
“事故發生時戴維在現場。梅芙的丈夫……他們經常發生齟齬,當時正在鬧離婚。在男人的眼裡看來,我的妹妹過去有點任性。”
“你的意思是她胡作非為, 是不是?”邦德想起了梅芙那像“X”射線一樣看透別人肺腑的眼神;她那漆黑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怔怔地望著他,好像她要他不由自主地脫下衣服,抱著她上床睡覺似的。
“你這種說法未免太粗魯了!”
“那麼我該用什麼方式來表達呢?”
“她喜歡男人。是的,那一點也不錯。”
“因此,她的丈夫就鬧離婚了,是不是?”
“是的!”
“然而,她卻不願意離婚,是不是?”
“是的,是的!她不願意離婚。”
“那又為什麼呢?”
“唉!你們看,我精疲力竭了,我……”
“再過一會吧!請你回答邦德先生的問題。”M向前挪一挪,俯靠在方桌上。
“他有錢,腰纏萬貫。她一直是個問心有愧的伴侶,不名一文。”
“因此,你認為你的兄弟戴維與他的死有關,是不是?在我拜訪你們期間你打算把你的想法告訴我,是不是?”他說話的聲調透著驚愕。
“我已經告訴你了。在你和馮·格魯塞小姐到達德拉赫堡時我差一點就幹掉我的兄弟了。我的心理失去了平衡。我總是想告訴你……但是……唔……是的,好吧,戴維在現場。我心急火燎地趕去參加葬禮時,看見戴維和梅芙不知在小聲談論什麼,還不時聽見他們在格格地笑。這叫人覺得很不正常,事情就是這樣。後來梅芙有所暗示,但那也只是暗示而已!因此,究竟是怎麼回事我也知道得不確切。反正一切都已過去了。”
“我倒不覺得一切都過去了,德拉貢波爾先生。戴維究竟是在幹什麼你是知道得清清楚楚的,可是你並沒有採取什麼行動去制止他。”
“請你們行行好吧!我……”
“累了, 是的。不錯,我們大家都累了。但還有個問題要問一問。”M也變得急躁起來。“一個關於你的妹妹梅芙的問題。她對戴維的看法如何?”
“她願意為他幹任何事情,她對他敬佩得五體投地。”
“哪怕對他的殺人旅行知之甚詳,她還是願意為他幹任何事情,是不是?”
“是的。她當然願意那樣的事不要繼續幹下去。然而她又想把他的病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