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能得出合理的推論。在我完成這一番解釋之時,我以為凱拉早就聽不進去了,卻發現她似乎對我所講的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你不會又準備嘲笑我了吧,你對這些不會感興趣的,對嗎?”
“你錯了,恰恰相反!”她向我保證,“我如果有一天到巨石陣去的話,觀感就會完全不同了。”
餐廳要打烊了,我們是店裡最後的顧客。服務員關掉了餐廳盡頭的燈,以此暗示我們是時候離開了。我們在櫻草丘的小巷間又閒逛了一個多小時,繼續重溫那個夏天裡最美好的時光。最後,我向凱拉提議送她回酒店,然而在我們坐上計程車之後,她表示更想先送我回家。“我樂意之極、榮幸之至。”她補充道。
一路上,她都在猜想我家裡的佈置到底是怎麼樣的。
“很男人啊,有點太過男性化了。”她參觀完我住所的底層後說,“也不是說一點魅力都沒有,只是看起來很像男生宿舍。”
“你對我家還有什麼批評性的意見?”
“你用來金屋藏嬌的房間在哪裡?”
“在二樓。”
“我就說嘛。”凱拉爬上樓梯時繼續說道。
等我也爬上房間時,卻發現她正躺在床上等我。
這個晚上我們並沒有做愛。看起來似乎一切都水到渠成,然而在你生命中的某一些夜晚,有些事情遠遠戰勝了慾望。例如擔心自己的笨拙,擔心深陷情網,擔心明天和未來。
我們徹夜未眠,一直在聊天。我們頭靠著頭,手牽著手,就像兩個永遠不會老去的大學生。然而我們已經變老。凱拉最終在我身旁睡著了。
晨曦還未顯現。我聽到了一陣腳步聲,像動物一樣輕微。我睜開了雙眼,凱拉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她請求我重新閉上眼。她靜靜地看著我,我明白她這是要離開了。
“你不會給我打電話的,對嗎?”
“我們也沒有互留電話啊。只為彼此留下美好的回憶,這不是更好嗎?”她低聲細語。
“為什麼?”
“我就要重回衣索比亞了,而你依然牽掛著你的智利。這實在是很遙遠的距離,你不覺得嗎?”
“我早在15年前就該相信你說的,而不該埋怨你。你說得對,我們之間只剩下美好的回憶了。”
“嗯,那這次就試著別怨恨我吧。”
“我儘量,我向你保證。可如果……”
“別,什麼也別再說了。昨晚我過得很開心,阿德里安。我都不確定哪一樣讓我更開心,是贏取了大獎,還是與你重逢。我也不想去弄清楚。我給你留了張字條,放在床頭櫃上。你睡醒了以後再看吧。接著再睡一會兒,請忽略我關門的聲音。”
_:3:_“在現在的光線下,你真的好迷人。”
_:u:_“我必須得走了,阿德里安。”
_:W:_“你能答應我一件事嗎?”
_:W:_“你儘管提。”
“如果我們的人生軌跡再一次相交的話,請向我保證你不會再吻我了。”
“我向你保證。”她回答。
“祝你一切順利,如果我說我不會想念你,那是騙人的。”
“那就別說吧。你也是,一切順利。”
我聽著她下樓梯時每一層臺階發出的嘎吱聲,還有她關上門時門鎖發出的咔嗒聲。從我半開的臥室窗戶外,傳來了她漸行漸遠的腳步聲。很久以後,我才知道,她走出幾米後停了下來,坐在了某段小矮牆邊;她凝望著晨光,內心無比掙扎。她來來回回地折返了上百次,忍不住想衝回我的臥室,而我也正在輾轉反側中。就在這時,一輛計程車經過她的身邊……
“一道15年前留下的舊傷疤真的可以這麼快再次破裂,就好像把一條縫好了的布再撕開那麼簡單嗎?曾經逝去的愛情所留下的疤痕難道永遠不會消除?”
“您提問的物件可是一個雖然狂熱愛著某個女人卻從來沒能找到勇氣向對方表白的大笨蛋啊。對此,我的心中有了兩個想法,而我迫不及待地想要告訴您。首先,考慮到我剛才向您指出的我的情況,我不太確定自己是能回答您上述問題的合適人選;其次,還是考慮到我自身的情況,我沒資格指責您沒有找到合適的方式說服她留下來。嘿,等一下,我又想到了第三點。當您決心要徹底毀掉這個週末時,至少我們可以說,您倒是毫不吝惜。反正,對於那個在我們眼皮子底下溜掉的大獎,以及您這一次意料之外的舊情復燃,您還真是盡了最大努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