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還是來點果汁?”
“汽水。”
“你不常喝酒,是不是?”
“是的。”
“到廚房來吧。”她開啟冰箱。“要不要來——”她用手迅速地摸索一遍儲藏的食品,“一塊水果餅怎麼樣?卡羅大胡桃的,很刺激的。”
“好的。”
她從冰箱裡拿出一整張餅放在臺子上。
她兩手衝下展開手指,放在餅邊沿的錫紙包裝殼的周圍,直到餅的外周讓她知道,她的中間的手指已經處於鐘錶指標九點一刻的位置,然後她把兩個拇指搭在一起放在餅上找到餅的中心。她在中心位置插進一根牙籤。
多拉德試著找話說,以防止她覺出他對她的盯看。“你到貝德有多久了?”這句話裡沒有噝音。
“三個月了。你原來不知道嗎?”
“他們告訴我的情況很少。”
她笑著撇了撇嘴。“你可能在設計暗室的時候搶了什麼人的飯碗了。不過說真的,因為你的設計很科學,技師們都喜歡你。整個排水工程都很科學,還有足夠多的電源插座。無論在哪裡都能找到二百二十伏的電源。”
她把左手中指放在牙籤上,拇指放在餅的邊沿,為他切了一塊水果餅,用食指控制刀的方向。
他看著她使用明晃晃的刀。肆無忌憚地看一個女人的正面,這感覺讓他覺得很奇特。在一起的時候能有幾次機會想看哪裡就看哪裡呢?
她給自己倒了杯很濃的杜松子酒和汽水,然後他們一起來到客廳裡。她把手放在一個落地燈的上方,感覺到沒有熱度,按了一下開關。
多拉德用三口把他的那份水果餅吃完,筆直地坐在沙發裡。他光滑的頭髮在燈光下閃閃發亮,他的強有力的手放在膝頭。她把頭靠在椅背上,把腳蹺到一個腳墊上。
“他們什麼時候在動物園拍攝?”
“可能下個星期。”他很滿意自己已經給動物園方面打了電話,並且答應給他們紅外膠片:丹錐德有可能去核實的。
“這兒的動物園真大。我姐姐和我外甥女幫我搬完家後,我和她們一塊去過。你知道,他們有一個動物和遊客的親密接觸區。我抱過一隻美洲駝。感覺好極了,可是它身上的味,天哪……我覺得我一直被一隻美洲駝跟著直到我脫了我的襯衫。”
他們在進行一次談話。他必須說點什麼,要不然就只能離開。“你怎麼來貝德的?”
“他們在我曾工作過的丹佛的雷克學院張貼了招聘廣告。有一天我查公告欄的時候碰巧查到它。事實上,由於政府的合同要求工廠搭配就業來保護易受歧視群體的合法就業權利,貝德必須精簡他們的員工隊伍才能履行這項規定。他們一共僱了六個女性員工。兩個黑人、兩個墨西哥人、一個東方人、一個患半身麻痺的人,加上我一共才八個人。我們每個人都至少屬於兩種易受歧視群體。”
“你在貝德干得很出色。”
“其他人也一樣。貝德從不白花錢。”
“在這之前呢?”他微微出了汗。對話是費力的,不過能看著她很舒服。她的腿很漂亮。她做過削低腳踝的手術,缺口現在還可以看到。在他的臂膀上緩緩流過對她腿的重量的覺。
“我中學畢業後就在丹佛的雷克學院工作了十年,培訓剛剛失明的盲人。這是我第一份在外面的工作。”
“什麼外面?”
“出來到這個大的世界裡。在雷克是很閉塞的。我的意思是,我們教人們怎樣更好地在這個光明的世界裡生活,可是我們自己卻生活在一個封閉的空間裡。我們在一起聊天聊得太多了。我覺得我該到外面的世界闖蕩一番。事實上,我原打算去教言語治療的,教有聽說障礙的兒童正確地發音和說話。我想我以後還會去那裡的。”
她喝乾了自己的飲料。“我說,我這有一些‘保羅夫人’的蟹肉醬,它們味道很不錯。我真不該先上甜點的,來點嗎?”
“好的。”①
'①這裡和下文的回答中多拉德避免說yes(好啊)以避免“噝”音。'
“你自己做飯嗎?”
“嗯哼。”她輕輕地皺了皺眉,走進廚房。“要咖啡嗎?”她大聲問。
“哦。”
她在廚房裡隨便聊著副食品的價格,卻沒聽到回應。她回到客廳坐在坐墊上,胳膊肘支在膝蓋上。
“我們先談一點事情然後再做別的,好嗎?”
沉默。
“你這一陣什麼話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