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脈遲弱(脈慢而無力)等時,也不論它們的病原病因是什麼,都叫“中氣不足”證。這“中氣不足”就是此病此時此地的中醫診斷,一般以“補中益氣湯”主治……其餘可類推。也是“病”雖不同,但“證”相同了,治法也必相同。同樣地,如果將前面西醫的分類方法理解成“縱”的方向,那麼中醫的“證”就是“橫”的分類方向了。
有的人(也包括筆者早期),因為不瞭解這個“治病”與“治證”的縱橫關係,當看到以西醫來說是完全不同的“病”,而在中醫看來是相同的“證”,因而用了相同的方藥時,就感到不可理解了。比如流腦和惡性瘧疾,當它們同樣處在同一階段而出現“氣分證”時,此時中醫同樣用了“白虎湯”,這時西醫會說:“亂彈琴,一個是用抗菌素的病;一個是用抗瘧藥的病,都用白虎湯?笑話!”另外,又當西醫看來是同一個病人的同一個病,因為病的階段不同,“證”當然變了,中醫用了不同的方藥,也同樣不可理解了。這個仍以乙腦為例,當它病在中醫的“氣分證”階段時,用了“白虎湯”,但當此病轉入“營分證”時,中醫再複診,換用了“清營湯”。西醫一看,說:“又亂套了,白虎湯、清營湯,組成完全不同,可病人卻仍舊是乙腦呀!趕快別讓他來會診,別弄亂了!”看,中西醫之間,就常常是這樣打不完的“官司”……這是筆者早年親身的經歷:即早年西醫概念特強時,未懂中醫,就曾如上面那樣笑過中醫;後來學了中醫,而且管過乙腦病房的會診了,反過來又慨嘆有的西醫不明中醫了。而今有感於斯,故現身說法作此之言。
【問】上面說了許多“辨證論治”與“辨病論治”的不同,那麼它們之間有沒有相同的一面呢?
【答】有,下面舉例說明:中醫裡的“喘症”一病,中醫將凡有呼吸急促症狀的病統稱為“喘症”。其中先分“實喘”、“虛喘”兩大類。“實喘”類如西醫的支氣管哮喘發作期一類的病(但當它慢性或機體衰弱時又可併入“虛喘”之中)。中醫叫“外邪束肺”證。治則是“宣肺解表”法,常以“麻杏甘石湯”等加減治療。“麻杏甘石湯”組成:麻黃(去節)、杏仁(去皮尖)、生石膏、甘草。而其中的成分某書刊曾闡明其功效,以現代西醫藥理學分析證明:其中麻黃是麻黃礆的生藥,功同西藥麻黃素,能緩解支氣管平滑肌的痙攣等。杏仁含杏仁甙,經酶水解後,所產生的氫氰酸對呼吸中樞有鎮靜作用,石膏能減少血管滲透性而有消炎之功。如此一分析,就和西醫療法的原則用麻黃素類藥、用化痰止咳藥以及消炎抗菌藥的道理基本一致了。“虛喘”,類如西醫心源性呼吸困難等病。中醫屬“肺腎兩虛”證,要用“益氣定喘”、“補腎納氣”法。屬熱時宜用“生脈散”;屬寒時宜用“參附湯”、“金匱腎氣丸”等加減治療。生脈散的組成:人參、麥冬、五味子。”參附湯的組成:人參、附子(炮去皮)。此二方中的主藥人參,西醫藥理證明有增強中樞神經興奮性,有強心及調整新陳代謝等良好作用,五味子能直接興奮呼吸中樞及有調節心血管系統的功能,且無積蓄作用等等。由此可見它們也是和西醫的處理原則是暗合的,像這類例子是很多的。但要注意,上面兩者原則相似,卻不是“絕對相同”。
【問】探討“辨病”與“辨證”有什麼意義?
【答】我們所以這樣分析比較,目的是加深理解,一是不致因中西醫體系不同而偏執一見;二是更可因此深入問題的本質,找出它們結合的苗頭和思路。比如筆者以前就曾提及上面所舉中醫的“溫病”治療規律,其中的白虎湯、清營湯等,事實證明對不同病原引起的所謂“氣分證”、“營分證”時都有效。它們這個效果到底是對病原物起了作用還是透過了另外的途徑?如果是作用於病原物的,那為什麼相同的方藥對各種完全不同的病原物都有效?它們有什麼共性?道理又何在?如果是透過其他途徑起了作用,那又是怎樣的途徑?作用如何?這些作用在現代醫學或其他學科裡又如何解釋和昇華?又如何將它的理論回過頭來指導實踐?……總之,經過比較,深入探討之後,才能有所發展和提高,從而融會貫通,為今後的結合乃至新醫藥學的產生創造條件。
其實,同於以上的思路,早期上海第一醫學院髒象研究室的關於中醫“腎”的研究,就早已得出了具有重大意義的成果了:他們就在西醫病名功能性子宮出血、支氣管哮喘、紅斑狼瘡、妊娠毒血症、冠狀動脈粥樣硬化心臟病、神經衰弱等六個從西醫來說是完全不同的“病”,而在中醫同屬“腎陽虛”這個“證”時,用了“溫腎陽”的方劑都有效的這個“交叉點”上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