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部分(3 / 4)

小說:樓蘭地圖 作者:中國必勝

勉強,只有希望你節哀順便,好自為之了。另外提醒一下,如果有空的話,請記得來喀什領取賞金,對於有功人員,大英領事館是絕不會虧待的。”

說完即刻上車,一聲令下,駝鈴脆響,沙塵飛揚,隊伍繼續向北挺進。

車馬漸漸消失,曠野寂靜如初,帕夏像是剛剛從莫名驚愕和出離憤怒的雙重壓迫下掙脫出來,繼而切實體會到一種痛徹肺腑的滋味。眼看著裴紹武的面色變得灰白,腦海裡浮現著往日的溫存與關愛,胸臆間交織著愧悔和哀怨。失聲號啕,氣噎淚乾,任憑刀鋒般的寒風吹襲臉龐的同時,一顆心也早已被分割得支離破碎。

就這樣肝腸寸斷,泣血捶膺,帕夏始終守候在情郎的屍身旁,彷彿天地萬物都不存在,自己飄忽不定的思緒正追隨逝去的靈魂漸行漸遠。不知過了多久,紛亂的馬蹄聲再次逼近紅柳湖畔,一支百餘人的隊伍迅即包圍上來,其中大部分是雅布城的官兵,也有中方考古隊的成員,如“沙狐”餘伯寵等。驚師動眾,氣勢洶洶,帕夏卻沒有絲毫畏懼的表現,甚至連眼皮也沒有抬一下。

目睹裴紹武的慘狀,人們無不震駭失色,紛紛下馬探視搜尋。可惜除了三具冰涼的屍體,再沒有其他重要的發現。英方探險隊杳如黃鶴,而唯一留下的活口——帕夏,卻又形容枯槁,神智失常,似乎無法提供有價值的線索。無論如何追問,口中只是喃喃自語:“是我害了他,是我害了他……”

不辨方向,無法繼續追蹤,而且貿然前進,有可能陷入政府軍的防區。於是只得將帕夏繩捆索綁,連同裴紹武的屍體先行帶回雅布。

裴敬軒驚聞噩耗,幾乎當場昏厥,經人救醒後遂又怒火中燒。親自坐堂提審,試圖查明究竟,但嚴刑逼供之下,帕夏依然如故,除了一句“是我害了他”之外,再也說不出什麼新鮮的詞語。

很明顯,裴紹武的暴斃已使得帕夏心如死灰,根本不再有忝顏偷生的念頭。裴敬軒洞察其意,卻難消滿腔憤恨,咬牙切齒地說:“既然大包大攬,只好由你替紹武抵命了。不過,別指望痛痛快快地死掉,我會讓你的下場比我兒子慘上百倍。”

裴敬軒言出必行,為帕夏準備了一種極端殘酷的死亡方式。這種刑法大概由絞刑演化而來,因為廢棄太久的原故,已經沒有多少人能夠知道它的具體稱謂——作為刑具的大木籠安放在將軍府門口,帕夏站在木籠中央,腦袋被籠蓋牢牢固定,雙腳則被緊縛在一塊活動踏板上。隨著劊子手緩緩掌控機關,踏板的位置一點點降低,犯人的脖子也逐漸拉長,據說要經過漫長的八天時間,受刑者才會因頸骨斷裂而死。

行刑當日,將軍府外觀者如雲,眼看一個年輕俏麗的女子遭此摧殘,大多人頓生惻隱之心,竊竊私語,扼腕長嘆,暗自詛咒裴敬軒的暴虐。膽怯者甚至不敢正視,掩面避去,猶感毛骨悚然。

相比四周的肅穆沉鬱,木籠中的帕夏反而顯得格外安詳,俊秀的臉上淚痕宛然,卻沒有流露出任何驚懼畏縮的神色。黯淡的目光凝望著遠方,彷彿雲開霧合的蒼穹盡頭隱藏著自己苦苦追尋的夢想。或許裴敬軒不會猜到,慘無人道的懲罰手段並不能達到預期效果,因為此時此刻對於帕夏而言,所有肉體上的折磨以及精神上的恐嚇都已失去作用。監刑官一聲厲喝,劊子手開始放低踏板,她乾涸的唇角居然掠過一抹動人的微笑,嘴裡唸唸有詞:“紹武,不要走遠,我就來了……”

(二十一)(6)

然而,世事難料,蒼黃反覆,就像有人為求延年益壽而無處尋覓靈草仙丹一樣,當帕夏萬念俱寂,視死如歸之際,上天卻偏偏不與其便。

裴紹武的遺體經過清洗修飾後簡單裝殮,將軍府前院的正廳臨時改為靈堂,裴家老幼哭作一團,屋裡屋外還肅立著不少聞訊趕來的高階將官、地方士紳及死者的生前故友等。裴敬軒正沉浸在喪子之痛中,忽聽衛兵報告,俄國參贊浦斯金駕到,緊接著不等回話,臉色陰沉的浦斯金已昂然直入。

裴敬軒強抑悲愴起身迎接,浦斯金卻並不理睬,徑直走到未曾合蓋的木棺旁,用一種冷漠而疑惑的目光審視一番,然後小聲嘟囔著:“真想不到,昨天晚上還在一起喝酒,今天就成這個樣子了。”

一句話觸動裴敬軒的傷心處,兩行混濁的老淚簌簌滾落,悽然嘆道:“唉,可憐紹武年紀輕輕,還有太多的路沒有走完……”

見他愁眉鎖眼,泣不成聲,浦斯金不耐煩地一擺手,說:“好了,目前形勢緊迫,我不能陪你耽誤工夫,有些事情必須儘快講明白。”

態度傲慢無禮,靈前眾人群情激憤,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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