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斷。”
“姑姑沒忘了我是明親王府的舊人罷?一旦我與皇上發生男女牽連,莫說道德學家們的眾口鑠金,積毀銷骨,單說這後宮,我充其量做個婕妤、才人,依然無法招架魏氏不是?”
此言有理,倘若不能權高位重,僅做天子枕蓆畔邀寵獻媚的尋常寵妃,早晚還是魏氏猛獸的盤中餐,砧上俎。緋冉邊想邊道:“除非,您立下不世奇功,令那些忠骨錚錚的夫子們無話可說,還要替您歌功頌德,競相推崇。”
薄光失笑:“這怎麼可能?”
“這要看皇上對您懷得是哪份心。如若僅是見美心喜一晌貪歡,您敬而遠之也好,免得一個不小心招來太后和魏氏的同仇敵愾,不划算。反之,如果皇上對您的心情不是那般了草,就該為您今後的前程小心謀劃,精心佈置。”
“姑姑這席話雖中肯,也有些想當然了,天威難測,聖心難料,皇上未必喜歡看到薄氏的妃嬪重現後宮。”
她不能開誠佈公的是:她如今走的每一步,均是冒險。
如果天子昔年的愛戀僅是曇花一現,如果最後不得不與之親近卻輕易厭倦,如果這些煎熬般的選擇在皇家兄弟的情誼面前蒼白膚淺……
但凡有一個“如果”實現,她即是自討沒趣,自取其辱,自甘輕賤。
即使如此,仍舉棋無悔,哪怕到最後終究一場空算,單單以一己之身換二姐、三姐脫離了這皇家泥潭,足矣。
春天仍舊遙遠,她耐心充沛,等待葉長花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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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縱然遲歸,還是到了。
天都的春天進入尾聲時,雲州的明親王奇兵突襲,瓦木帶領族眾由後抱抄,取得一場關鍵性大勝。而後,再接再厲,天都城盛夏時分,全殲叛匪餘眾,徹底平息匪患。
兆惠帝手拈明親王親筆揮毫的信函,舌底百味雜陳。
滿紙中,有男兒馳騁沙場的豪邁,也有兵士浴血奮戰的舛艱。他為有這樣的弟弟、這樣的子民由衷欣慰,又如何讀不出皇弟的紙外文章?
在微臣為了大燕皇朝拋頭顱、灑熱血時,請皇上切勿將手伸向微臣所愛,傷吾情懷。
無非如此。
想必,是聽到了風聲?
允執,你遠赴沙場,盡人臣之責;朕約束自身,盡人君之義。在你回來前,朕守君子之禮,你著實無須這般拳拳提醒,喈喈鳴鐘。
“皇上。”王順在殿外稟報,“淑妃娘娘和魏昭容眼看要到了,聽他們說,兩位娘娘為了給司尚宮籌備送嫁婚儀的事才起過口角。”
他蹙眉。前些日子,太后傷風染疾,宮中事自是交給了淑妃打理,眼下又是因為壓不住魏昭容掀發勃溪?
“傳朕口諭,在太后康愈前,後宮六局聯手商議後宮諸事,遇有異議一併報與薄尚儀,朕最後定奪就是。”
“兩位娘娘呢?”
“朕還須召見司相議事,無暇斷她們這樁公案。”
“萬一娘娘們遷怒薄尚儀……”
“她們的一兒一女全掌握在薄尚儀手裡,但凡稍微識趣的,便懂得收斂。不識的,正好給前朝看看,看他們今後可還有臉面將此人拱上後位。”
如此,朕只須等你回來了呢,允執。
二二章 '本章字數:2622 時間:2013…07…08 01:01:53。0'
盛夏酷暑,蟬鳴不絕,德馨宮後院的小亭內,兩雙形狀酪似型號不同的圓眸正在對峙,為了彼此堅持的東西寸土不讓。
“……娘!”
“不是‘娘’,是‘姨娘’,來,隨我叫‘姨娘’,姨娘~~”
“……娘!”
“姨娘~~”
“娘~~”
“……我放棄,只叫‘姨’也可以,姨~~”
“……娘~~”
另邊樹蔭下,緋冉、阿翠及一干正在忙碌宮中雜務宮女回過頭瞧著那處光景,皆笑不可抑。
“薄尚儀還真是不肯死心呢。”一宮女抿嘴道。
一宮女掩口:“二皇子的生日過去了有半個月了罷?那天生日宴回來二皇子突然開口管薄尚儀叫‘娘’,咱們嚇了一跳不說,薄尚儀嚇得整個人從椅子上滑下去,現在想起來還是好有趣。”
“這也難怪,這段時日淑妃娘娘帶著大公主經常來陪二皇子,大公主在人後多是向淑妃娘娘叫‘娘’的,二皇子許是學了去。”
“你們別隻顧著說話,趕緊把手頭的活做完,這些窗紗今兒個全部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