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光面容微變。
“朋友,你相信司晗,他不是那麼輕易就能被抓得住的……”
夜空內,一聲哨聲再起。
胥允執冷笑:“很好,你們很快便可見上一面。”
薄光眉心一緊,猝地捉住鸞朵衣襟:“你去看看他。”
“不行!”鸞朵搖頭,“你是他最擔心的,你若出了什麼差錯,才是要了他的命!”
她急搖螓首:“他若有什麼差錯,我縱然活著,又有何用?”
明親王眸心寒若幽冥。
兆惠帝瞳內烈焰焚騰。
“鸞朵,我求你……”她很想鎮定依舊,不受外力絆擾,但那是司哥哥啊,是從小將她當成寶珍放在心口的司哥哥,“你不必擔心我,王順的武功不在你之下,你放心過去,我這邊決計不會有事。”
“……他?”鸞朵擺明不信。
王順靦腆一笑:“奴才和義弟進宮之前,一個學武,一個學文,是想著一個從軍,一個考狀元,哪成想一場大火燒光所有家當,連飯也吃不上了才進宮謀個生路。奴才會拿命護著薄四小姐,您還是去看看司大人罷。”
縱然這樣,鸞朵也是舉棋不定:“你的大哥也再三囑咐我不能離開你半步……”
“你聽那個花心薄倖的大哥的話作甚?”她跺足,口不擇言。
王順靈機一動:“要不奴才去接應司大人?”
“還是不要爭了罷?”兆惠帝唇際揚笑,眸內在急劇的怒意隱退後,是漫無邊際的暗夜,“不如,在司愛卿到來前,朕給你們看一出開胃戲?”
一個一直站在黑暗裡的小太監突地擊掌,側殿的門應聲開啟,數名暗衛裝扮的漢子推著兩人走出——
前面是王運,後面是緋冉。
薄光呼吸一緊。
王順面孔迅即泛白。
接到主子示意,兩名暗衛各自扯下塞在兩名人質口內的布團。
王運大吸了幾口氣,一臉的愧疚:“對不住,四小姐,大哥,奴才無能,沒想到中了別人的算計。”
緋冉也困窘萬分:“是奴婢託大,該聽您的吩咐出宮避避的。”
“這兩個人,早在尚寧行宮便是你的人了罷?”兆惠帝淡哂,“朕早該想到,如若沒有人悉心關照,三載的囚禁歲月怎會將你們禁得越發嬌豔?光兒,沒想到朕也有一日被美色所惑,忘記薄家人的本質。”
薄光輕笑:“薄家人的本質是什麼?在皇上看來,家父是不是該聽信梁公公所說擁旨自立?不該以為你是一個治世的明主?不該在善親王起兵時助你平定叛亂坐穩江山?”
“唉,光兒雖然聰明,卻愛鑽牛角尖呢。朕在醒來後,聽他們稟報了康寧殿的一切時,誠然是驚詫的。但朕更明白,縱然沒有那道遺詔,依你父親的秉性,依薄家當時的聲勢,他早晚也會挾持朝政,自尋死路。朕殺了他,卻沒對他的後人趕盡殺絕,正是因為他曾經的功勳卓著。朕不欠你的父親,不欠薄家。”
這是哪裡的強盜邏輯?薄光看著這個男人,很奇怪自己竟然曾經差點便愛上他,曾經因他對自己的好心生不忍。
“光兒,你始終是朕最喜歡的女人,否則朕不必為迎你進宮費盡心機。你此時放下執念,朕仍然願意接納你,縱使你想朕立瀏兒為太子,也不是不可以……”
薄光心中狂笑不止:看罷,這個男人居然在為她畫餅充飢。
“光兒……”
“你不要叫我!”她目透譏誚,直至厭惡,“你真真令我噁心!你畏懼家父的的萬丈光芒,害怕與他同立於世,你不敢挑戰,也無法超越,到頭來,只得動用惟一高於他的皇權為自己博回兩分尊嚴。”
“閉嘴!”這些話,無疑是觸著了帝王的底限,“你真真是放肆!”
她冷笑:“你聽慣了萬歲萬歲萬萬歲,聽不進實話了麼?”
兆惠帝長目內戾氣密佈:“你再多說一字,那邊兩顆人頭立刻落地。”
她一窒。
天子眯眸:“跪下,向朕請罪。”
鸞朵美目怒瞪:“我先劈了你這個混賬皇帝……”
“啊!”
“呀!”
兩聲慘叫,王運、緋冉腹上各被暗衛狠踹一腳。
“跪下。”天子道。
薄光雙眸向那方投去,視線緩緩抹過王運、緋冉兩張臉上的累累傷痕。
“哈哈哈……”王運突然大笑,“咱家一個少了一截的殘人,被人當成怪物看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