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寧神的舒適感,讓驚夢的他慢慢平復下來。
靜坐了小刻,他沒有叫人進來伺候,披著衣裳下床,到臉盆邊上用冷水擰溼了手巾,整個敷在臉上,他打了個冷顫,長舒一口氣。
這便聽到剛才靜悄悄的院中多了些動靜,他這時不想一個人待在房裡,或許是噩夢的緣故,總覺得胸口悶悶的。
薛睿套上長衫,隨意將頭髮紮成一束,披在背後,倒了一杯冷茶走出臥房,推開廳門,一眼便看見正在院落中央揮劍的人影。
那白衣不染,飄逸出塵的姿態,十分的賞心悅目。
他立在走廊下,就這麼靜靜地看著,沒有出聲打擾,心緒隨著那樸實無華的劍招一起一伏,直到樓上隔空傳來一道拖長的哈欠聲——
“唔——啊,一大早的就擾人清夢,早知道就不讓你留在這兒借宿。咦,大哥,你也被他吵醒啦?”
薛睿仰起頭,景塵挽了個訣竅收起劍勢,兩人一同望向樓上,便見憑欄處,餘舒懶洋洋地趴在圍欄上,抬起一隻手朝他們打招呼,睡眼惺忪又笑眯眯露著一口白牙的模樣,沒心沒肺,卻讓人心情莫名地變得明朗。
“早哇。”
薛睿胸中沉悶一掃,將那杯一口沒動的冷茶潑掉,看向景塵,揚起笑臉同他打招呼:“景兄幾時來的?”
景塵老實道:“昨天傍晚。”
薛睿不好意思道:“我睡得早了,你來了阿舒都沒叫醒我。”
景塵一邊觀察他臉色,一邊替餘舒解釋道:“她知道你有起床氣,所以沒敢叫你起來。”
薛睿眨眨眼睛,起床氣?他怎麼不知他有這毛病。他仰起頭去看樓上,就見餘舒衝他吐舌頭做鬼臉。
這邊薛睿正和餘舒打眼色,那邊景塵卻忍不住勸說道:
“薛兄,我多言一句,早起有氣,應是有腎虛脾弱之症。待會兒飯後,不妨我為你把一把脈,寫個養生的方子給你調一調。”
薛睿冷不丁被人說成是腎虛,臉色瞬間不好,但聽樓上“噗嗤”一聲促笑:
“是啊,大哥你就讓景塵給你開個方子,補一補嘛。”
“。。。。。。”
薛睿瞪了一眼信口開河敗壞他名節的餘舒,氣得牙癢癢,他方才怎麼會覺得這小混蛋可愛來著?(未完待續。。)
第六百五十二章 細節
三人一起吃過早飯,就各忙各的去了,約好了晚上回來再具體談一談他們下一步該如何應對。
等到餘舒和景塵一同去往司天監的路上,她才遲覺到哪裡不對,她是臨時帶上薛睿和景塵一起組隊去刷公主墓副本來著,這下人都回來了,不該解散了嗎?
她懷著糾結的心情和景塵前後腳進了坤翎局的院子,幾個下屬來的早,正在東座議事廳裡喝早茶,見他們走進來,忙起身問候。
“右令大人,餘大人。”
景塵只是點頭“嗯”了一聲,餘舒卻笑眯眯應聲:“諸位大人早啊。”
然後他們一個上二樓去,一個則留下來理事,一個月下來,坤翎局眾人早就習慣景塵的“不管事”,以及對他們的愛答不理,不以為意,只圍著餘舒回報最近的差事。
說沒幾句話,外面就來了人,傳大提點的話,請餘女御到太曦樓去。
餘舒昨晚聽景塵提起,應知有此一節,早有準備,不慌不忙地吩咐了下屬官員該忙什麼忙什麼去,然後才跟著人走了。
。。。。。。
餘舒到了太曦樓,見到大提點,意外的是任少監也在。
大提點選在東閣的茶室見餘舒,而不是極具威嚴的大廳,除了任奇鳴,周圍沒有一個閒雜人等,太曦樓裡外一向清靜,司天監中三司兩局各安其職,將近三百年的流程,不是重大事件。一般不需要來請示他。
“坐吧,找你來是有些事要問問清楚,事關道子,聖上有些憂心,你就有一說一,不必拘謹。”大提點抬手示意餘舒坐在小軒窗底下的座位上,任奇鳴也在那兒,他總是板著個臉,好像誰欠了他錢似的。
要與任奇鳴平坐,餘舒踟躕了一下。對任少監一拱手道:“下官失禮了。”
她眼下是名聲大噪的淼靈使者不錯。但論官職,她是五品,人家是正經的從二品大員,就算她有皇帝御賜的封號。該她不如。她還是本份的好。
任奇鳴的臉色略見緩和。對她點點頭,“餘大人請坐。”
餘舒剛挨著座兒,大提點的話就問到了。沒什麼開場白,直奔主題:“據說前幾日道子去往公主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