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基因缺陷之前,安慧不會做什麼,此時自己還是安全的。
說是夫人很快來,直到齊鏡聲慢騰騰吃了早餐,安慧才帶著女管家和幾個女僕過來。
齊鏡聲臉上還有許多青紫,頭上包著紗布,病怏怏坐在床上,眯著眼睛點了點頭作勢行禮,剛張口喊一聲“母親”立刻乾嘔了幾聲。
安慧不自覺地退了半步,嘴角抿起來,法令紋彷彿刀刻一般,“不是說好許多了嗎?”
齊鏡聲眼睛眯著,看的卻清楚,喏,這就是親生和抱養的區別,若是親子,該是撲上來關心吧?
黎嫂慌忙端著檸檬水上去,“是好些了,前幾日坐都坐不住呢。”
安慧眉毛仍舊皺著,神色卻還好,她已經是快五十的人了,才得了幼子,費心養了雙月子,人還是蒼老了許多,但是心情卻好得很,齊鏡聲也是花心思養了十幾年的,此時尚未被嫉恨不滿佔滿心思,聽了黎嫂的話,聲音就軟下來,“好好躺著吧,叫廚房去問問醫生有沒有合適的藥膳。我就不打擾你了。”
齊鏡聲聽著她在外頭問了值班的住家護士,人聲漸漸散去,黎嫂進來幫他躺好,就又昏昏沉沉睡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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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住校
睜眼時候已經傍晚,屏風外側透進來微弱的光,看人影是黎嫂坐在矮凳上讀書。
齊鏡聲不想動彈,慢騰騰稍微翻了翻身,閉著眼睛琢磨事兒。上輩子活到三十出頭,自認為信的是陽謀正道,走的是通天大路,一朝身死,世界傾覆。
當時有不甘、有仇恨,但是因為向來方正直接的性格,隱隱又有一絲願賭服輸。
若說完全沒感覺到那些蛛絲馬跡的異常,也不盡然。只是沒想過人性惡毒至斯,樹欲靜而風不止,你說自己不想爭不想搶,卻完全沒人信?!
自己當時蠢的以為小寒已經遠遠的安排好,自己一身一心,除了盡一盡齊家長房嫡子的義務,在這世上再無牽掛。
因此被逼入輻射超標的礦洞自爆身死時,自以為並沒有遺憾。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死後竟然沒有歸於虛無,而是飄飄蕩蕩到了小寒身邊。
最危險的要塞,最嚴酷的環境,一身傷痕,哪裡是自己給他安排好的地方?哪裡是安安穩穩好生活的樣子?
至於後來他從新聞上得知自己身死,多番謀劃逃離尋仇,齊鏡聲捂住驟然刺痛的額頭,不忍回憶。
黎嫂聽到屏風後面窸窸窣窣的動靜,丟開手裡的書進屋,開了光線柔和的壁燈,見他捂著額頭,慌忙湊過來,“還是頭疼嗎?我再叫醫生來吧。”
“不必。”齊鏡聲止住她。
已經想明白了,上輩子不算笨人,死就死在太過輕信,如今翻過來十幾年,大概照舊學不會那些鬼蜮伎倆。但是,不一定對方陰謀算計,自己就一定要以陰謀回擊。
以力破巧,一力降十會,結果也會是一樣的。
自己以後大概也不會在這齊家慎園多呆,暫時就不要太多動作引人注意了。
黎嫂去給他兌維生素水,有些為難,“總要讓夫人知道。”
“母親忙著照顧弟弟,不要讓她煩心。”齊鏡聲咬著黎嫂遞過來的吸管慢慢喝水,神色在昏暗的光線下讓她覺得有些陌生。
喝了水換成半坐的姿勢,齊鏡聲讓黎嫂把窗戶開啟。
自三歲開始讀書從春在堂搬到不過數十步距離的澄心館後,除了院子裡有大事,宋慧是一眼沒有過來看過的。
黎嫂事事照顧的妥帖,自己沒覺得少了什麼,更想不到安慧每天晨昏定省時細緻的問題之外少了什麼。
蘭雪堂那邊的叔叔齊明榮也有兩個兒子,無論堂兄還是堂弟都是十多歲才從母親的正房裡搬出去,獨住的院子一草一木都是二嬸親自檢視過的。
比比簡直處處不對,齊鏡聲在傍晚的秋風裡慢慢地調整呼吸,想多了只是自責,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回重回十七歲,甚至還有一點點疑惑自己是否沉在一個長夢裡。
但是,即便是夢,也要做點兒什麼,權當安慰己身罷。
“黎嫂,早晨發生了什麼事?”齊鏡聲叫住準備出去找護士的黎嫂。
黎嫂站住腳,有些為難,“少爺安心休息吧,養好了再管那些雜事。”
齊鏡聲微微側臉直視她的眼睛,“我聽到了,你只告訴我後面查出來了什麼。”處置僕人和奪取二叔手裡的專案到底有什麼關係?
黎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