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手開了門,頭也不回地走了。
剛轉進舞廳,就和王毅撞個滿懷。
“你幹什麼?”我心情不好,沒好氣地吼了一句。他嘿嘿一笑,擰了擰手機:“和老婆彙報工作啊。”我翻個白眼:“你剛不是左擁右抱HIGH的很嗎?還記得你家小麗啊?”“那怎麼一樣?老婆是正室,那些人玩玩罷了。”
我一下子對玩這個字敏感起來,皺著眉敲了他一記:“你小心玩出火來!”
他又笑:“祁哥,你那麼認真幹什麼?你以前的戰績還少啊?男人嗎,誰不是玩?”
我語塞。這時候身後又是一個聲響,不用回頭,就知道誰出來了。
王毅張大嘴,看著臉頰紅腫的蕭峰。蕭峰倒鎮靜,只是衝王毅輕點了下頭就走了進去。等他的身影消失了,王毅才重重地一拍我的肩膀:“祁哥,你牛啊!把那丫的傢伙扁了一頓?!哈。。。我看全院就你敢教訓他!看他還敢撬你牆角!”
“什麼撬我牆角?”我臉色一下沉了下來,隨即反應過來他說的是蕭峰和吳亭亭的事,掩飾地哼了一聲,“哦。那是他欠揍。當老子是什麼!”
高中的時候我和徐然有一次給劉閱王毅他們在月考上遞小抄,那個監考的老師突然把目光從她那精緻的化妝鏡上轉開,於是有了一次在我縱橫天下所向披靡的作弊生涯中失風被逮的記錄。不過我仗著學校有錢寧願給除環衛工人以外的教職工發衛生紙和金龍魚也不會來引進指紋鑑定裝置和針孔攝象機,那個女老師也沒那麼利的眼神就能看到是我給劉閱丟的小紙條,於是有恃無恐。沒想到這女教師在鎩羽而歸之後,立即把這事報告我們班主任。我們班主任那叫一個經驗豐富,教訓了劉閱之後單獨留下王毅長嘆談,兩個小時後她就能把我叫進辦公室訓話,於是我再次對王毅的那不嚴實的嘴歎為觀止——他倒也從不是故意的,也講義氣的很,每次說漏嘴都是陰差陽錯無心之失。所以當第二天徐然來問我昨天是不是和蕭峰打了一架的時候,我皺了皺眉:“還有誰知道?”
徐然含蓄地說:“王毅宿舍的人。。。和我宿舍的人。”
“。。。”這不就等於全年級的人都知道了嗎。
我和他因為這事而被完全地對立起來,和我玩在一起的時候,蕭峰成為一個不能出口的禁忌。同宿舍裡的人看向我跟他的,也永遠是那樣曖昧不明的眼光。
我初中時的死黨小杰因為手緊最近向我借了1000塊錢,也是因為這事,他常來找我,我和他因為三年時間少有來往而漸漸有些疏遠的關係又熱絡起來。有時候必須市儈地承認,錢有時的確是維繫感情的紐帶。他常來找我泡吧——他是混慣了的人,九年義務之後就迫不及待地投奔社會的懷抱,他爸為他找好的一所中專他愣是一年沒去過幾次。我也常混,可是和他比起來我簡直是兒童級。那地方去幾次的確有些新鮮刺激,他形形色色三教九流的朋友們更是讓我歎為觀止。
那次和他去了一個叫“夜色”的PUB,幾個圍在一起打十三水的人立即跳起和他打招呼。我看見一直坐在位子上不起身的那個男人,只是淡淡地描了小杰一眼就,就繼續自顧自地吞雲吐霧起來。我心裡一個咯噔。我到現在為止也還記得三年前小杰帶著我第一次泡吧,暗指著這個長髮微揚,帶著一臉厭世迷離的男人說:“阿祁,你看,這就是我和你說過的——”他比了比自己的小拇指。
小杰推推我:“那,我以前的死黨,張祁。”一個起鬨地叫了一聲:“好眼生的一個小帥哥,小心被阿黎生吞活扒了。”
我於是第一次知道,這個頹廢的男人,叫做阿黎。
小杰罵了一句:“你們少來。阿祁和我們可不同,人家正牌一個大學生哪經的起你們打趣呢?”
人群中又是一陣起鬨似的笑。阿黎把煙恩滅了,啞著聲音說道:“拉倒吧。。。我要人家還不肯呢?哦?小帥哥?”他瞟了我一眼,眼神飛過,霧一般的迷濛。我除了苦笑還能說些什麼。
這群人湊在一起似乎就是拼酒,然後就是朝臺上賣力撕叫的樂隊們挑釁,大叫以前他們玩樂隊的時候,這些人還沒出生呢等等。不管怎麼叫囂,也不見有人來制止,或許是他們和這裡的老闆真的很熟。
我就算酒量不錯,也禁不住這樣喝法,不得已去洗手間瀉洪以舒緩勞苦功高的膀胱。剛進門,我就看見那個熟悉的人伏在洗手池上擦臉,心裡沒由來地跳快了幾拍——在潛意識裡,我和他之間似乎有了一個共同的隱衷。他甩甩頭,水珠紛濺間看到了那個一直靠在牆角的我。他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