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憂鬱。
“怎麼,不記得了?這是紫羅蘭啊。”紫堂湊近,伸出指尖輕輕撫摸花瓣。
“這些花都是你種的嗎?”陸天昊抬頭問。
紫堂輕輕一笑。“當然。”
“好厲害。”
“相信了嗎?天昊真是單純。”
對紫堂幾近惡作劇的笑容,陸天昊一時說不出話來。
“天昊單純得可愛呢。種花是很費時間精力的事。這些都是我剛剛買的。”
陸天昊愕然,好容易緩過神來。“我買花。給我一些紫羅蘭。”
“第一個顧客的請求原本不該拒絕。可是本店有個不能打破的規矩——紫羅蘭是非賣品。”
“為什麼?”陸天昊的眼睛漸漸明亮。
“因為我答應過一個人,紫羅蘭永遠只屬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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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堂,救命啊……”
我儘量對SOS訊號視而不見。首先,我對事態的嚴重性表示質疑;其次,就算是貨真價實的生死之搏,以天昊的身手,我趕過去只會給他添亂。他家裡太有錢,他老爸怕兒子被綁架,他很小的時候就有專人教他功夫。幾年下來,不能說武藝超群,自保是綽綽有餘了。
天昊邊喊邊往我這裡跑過來。“救命啊……蚊子咬我……”
真是被他打敗了!
天漸漸熱了,開始有蚊子。不過這幾隻蚊子很奇怪,敢死隊似地直往他臉邊湊。似乎是很毒的花蚊子,咬了以後不是塊,而是一個小紅點。
天昊捂住臉,哀怨異常:“不漂亮了。”
“臭美!”
“只要紫堂保證我變醜了還是喜歡我,我才不在意這種事。”
“那不可能。”
“紫堂,你才是最臭美的!”
——以上摘自《天堂日記》六月十一日
夏日的午後,陽光猛烈。
紫堂伸出手,擋住眼睛。書上的文字亮得有些刺疼眼睛。然後他從鞦韆上站起身,把書合上,準備離開。
旁邊密匝匝的樹蔭裡隱隱傳來爭執聲。
“多管閒事很容易早死的……”紫堂警告自己。
“住手!你們想幹什麼!”傳來女孩的聲音很嚴厲,卻有點熟悉。
彷彿有一股冰水順著脊椎蔓延而下,紫堂被激了一下,然後立即站起身,跑向那邊。
三個打扮流裡流氣的男子圍著一個女孩,嘴角盡是不正經的笑。至於那個女孩,沒錯,就是她。紫堂毫不猶豫地衝上前想幫女孩一把,正在義正詞嚴地理論,忽然感到身後有些異樣,馬上轉身。只見寒光一閃,紫堂連忙向後疾退,繞是如此,臉上卻一陣痛楚傳來。臉頰上一刀劃過。
紫堂不由吃了一驚,但讓他更為吃驚的還在後頭。女孩根本不是他想象中的弱不禁風,相反,那三個人加起來也不是她的對手。
“紫先生,你忍一下,我馬上送你去醫院。”
紫堂勉強轉一下頭,目光所及處是三個流氓落荒而逃的狼狽背影。
原來,自己所謂的英雄救美只不過是可笑的添亂而已。
白色的診室,彌散的消毒水味。身邊女孩的輕聲細語隱隱透著關切和擔憂。
這樣一個美麗純淨的女孩,才配得上天昊吧。紫堂低垂眼簾,心想。
門口忽然衝進來一個修長的身影。紫堂抬頭,發現是江皓然。
江皓然進門後一把抱住那個女孩:“小雨,沒事吧。”說著,他捧起女孩的臉深深地吻下去。那一刻,時間彷彿不存在,一分一秒都消散在亮亮的陽光裡,然後隨著熱的空氣升騰、飄蕩開去。
好半天,他們才分開。江皓然長長舒了口氣:“老天保佑。”
“不是老天保佑,是紫先生救了我。”女孩指指已經看傻了眼的紫堂。
“紫先生?”江皓然的目光轉向半邊臉頰包著紗布的人,“紫堂!”
紫堂這才回過神來。是自己誤會了,原來這個女孩是江皓然的女朋友,蕭家的獨女啊。以前總是聽邢諾唯提起她,卻沒有見過她本人,以至於莫名其妙地弄錯了狀況。
江皓然俯下身,湊近紫堂的臉,緊張又關切地問:“傷口深不深,會不會……”
“會不會破相?不知道啊,醫生說要看恢復……”紫堂伸出手指在臉附近的空氣裡比劃,“幸好不用縫針,否則臉上就趴著一條蜈蚣,好可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