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部分(2 / 4)

小說:斷陽春 作者:緣圓

經亦原非他所有,不定用了什麼卑鄙手段強奪過來,懷風滿腹好奇,卻不便出口詢問,捧著那經仔細端詳何不歸神色,見他一副頹然心灰之態,知道這番話確是出自真心,也就不跟他客氣,點了點頭,「先生既如此說,那晚輩便卻之不恭了。」

從何不歸房中出來,懷風徑直回屋,展開薄絹細看。

那斷陽經總計四千餘字,懷風邊讀邊記,花了個多時辰,將一篇心法牢牢記在心中,方才舒出口氣,怔怔出神。

他自小隨雍祁鈞習武,於武學一道上極有天分,再難的招式不出三遍也學得會了,唯因身殘,卻是空有一身招式全無半點內力,與人交手大是吃虧,若非如此,又怎會輕而易舉便被兄長制住,反抗不得。如今機緣巧合得了這樣一部奇也秒也的心經,便如同專為他寫的一般,又怎會拒之門外,當下決意按法修煉,想著日後平安也便罷了,若再遇見為難之事,也不致受制於人。

心思既定,懷風便將經文背熟之後收了起來,上床安睡。只是興奮之下哪裡睡得著,翻來覆去到後半夜才覺睏倦,閤眼眯了一會兒。

過不久,天色發亮,谷中養下的幾隻雞咯咯叫喚起來,懷風再睡不下去,便起身去屋後餵雞飼馬,將十幾只蘆花雞和馬匹餵飽了,這才去廚下做飯。

卯時過半,姜獨活也起了身,懷風聽見動靜,將米粥和饅頭端去,又到何不歸門前。

「何先生可起來了?」

喚了兩聲不見答應,想何不歸往日裡這時分早整衣出來,怎的今日睡起懶覺,忽地心生不妙,也顧不得禮數,推門便進。

房門並未拴緊,一推便開,迎面便見床帳儼然,何不歸於正中盤膝端坐,手捏指訣,雙目低垂,好似老僧入定,只是嘴角一縷血痕已然凝結。

懷風腳步一滯,呆站片刻,緩緩走近搭上何不歸脈搏。

「舅公,何先生死了。」

姜獨活正吃著飯,叫懷風慌慌張張拉了來,見了何不歸屍身,只伸指沾了唇角血跡放在鼻下嗅嗅,便道:「這是後半夜走的,嗯,他在谷中住了這許久,差不多也該是時候去了,想來他自己也心知肚明,不想臨死前還受真氣逆行之苦,索性自斷經脈來個痛快。」

他見慣生死,也不以為意,只見懷風將人抬出谷去,尋個地方葬了便是。

「他給的診金倒是不少,看在銀子份上,墓穴也不要太過簡陋,回頭去村裡找個石匠,給他立塊碑,也算咱們盡了心。」

姜獨活只動動嘴皮子,囑咐完了徑自回去吃飯,將一應後事都扔與懷風去做。懷風飯也不及吃,先去附近鎮上買棺材刻石碑,又到谷外尋了方幽靜秀美之地,花了半天功夫挖出個大坑,翌日請了韓家村幾個村人幫忙,將何不歸收斂了下葬。

待石碑立好,懷風奉上香燭紙錢,因感念何不歸以斷陽經相贈,在墓前又恭敬一揖,這才去了。

何不歸死後,谷中仍舊只剩了懷風同姜獨活二人,山居寂寞,安靜無事,然懷風白日裡潛心醫術,晚間修習那斷陽經上功夫,便覺歲月易過。

如此半年,倏忽間又到深冬,一日清晨,姜獨活偶感風寒,當晚便臥床不起。他上了年歲,體力不比年輕時,這一病竟躺了數日,連床也不曾下。懷風擔心之極,日夜不敢少離,侍針奉藥,有時累極了,便趴在床頭眯上一會兒。姜獨活看了又是憐惜又是欣慰。

如此精心服侍半月,姜獨活才見痊癒,只是精氣神明顯不如以往。懷風同這舅公相依為命整整兩年,情誼深厚,見他日漸衰弱,心憂如焚,時常翻閱醫書調製藥方,盼著舅公康健如昔。

姜獨活卻並不在意,只道:「我昔日遊歷四方時途中遇險,險些丟了性命,雖僥倖生還,身子卻損毀的厲害,如今年歲漸高,神衰氣弱,舊日病根兒壓伏不住,那也是防無可防。我雖通曉醫術,勉強可稱的個【神】字,到底不過一節凡人,治病不治命,自家劫數到時,也只得找閻王爺下棋去。人到七十古來稀,我今年六十有七,也算高壽了,更何況有你這樣一個乖孫送終,大是喜慰,你也不必耿耿於懷,過於在意生死之數,咱爺兒兩個盡人事聽天命,仍舊快快活活過日子便是。待我駕鶴西去,你也無需悲傷難過,只每年記得與舅公上香也就是了。」

他尚未說完,懷風已難過的紅了眼圈,只是不肯叫舅公擔心,強忍著沒掉下淚來,又強作歡顏將話頭扯到別的上頭去。

這場病痊癒之後,姜獨活一日瘦似一日,臨近年關,接連又是幾場小病,纏綿不斷,連除夕也是在床上度過,待得入春,卻是病入沉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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