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泣,所以沒有人敢買。”
未敗想了想,道:“我想買你的劍,送給一個人。”
宵雅笑問:“怎樣的人?”
未敗想到歸一,不自覺地流露出了些許溫柔:“他呀,是個愛兵器愛到了骨子裡的人。”
宵雅看著未敗,有幾分說不出的感覺,只平靜地道:“好,我賣你了。一文錢一對,不拆單,不議價,不賒賬。”
未敗從口袋裡摸出一文錢,摁在宵雅手心:“成交。”
宵雅開心地笑著:“我去告訴他我的劍賣出去了,先走一步。有空來我家坐啊,曾叔叔。”
說完這句話,宵雅便像憑空消失了一般,沒了影子。
未敗暗暗感嘆宵雅輕功又精進了,轉頭又看了一眼掛在牆上的鳳泣。
依然不知這刀與莫決秋的下落有何關係。
又或許是時機不對?那幅畫上似乎並無對時間的暗示,莫非是守株待兔之意?
“你不是為找宵雅而來的這裡?”忽有一個男子的聲音自背後響起。
未敗早已聽到這個不會武功之人散亂的腳步聲,因此並不如何警覺,只道:“我來這裡找人,但我要找的人好像還沒到。”
“正巧我也是。”那人走到大廳門口,面向廳外坐在門檻上,也不多看未敗一眼。
未敗索性也找了張凳子坐著,看著那人瘦削的背影發呆,忽然似預感到了什麼,默不作聲地將凳子搬到了與大廳一牆之隔的裡屋中,再度坐下。
夜漸漸深了,精神也與這深夜一樣變得霧濛濛的。
未敗捧著花戀水,考慮將黑色的那柄水劍和自己背上被裹成粽子的覆燈火一起送給那個命中的過客。
天意和人意,我留著也沒用,給你的話,至少還能留一段回憶。
臨近天亮,大廳外。
一個穿著深紅衣衫,腰上掛了一塊半月形玉佩的男人來到了聚英會。他的臉色看上去很是憔悴,與此相反他的步履卻異常堅定,彷彿他腳下踏的是不歸的黃泉路。
坐在門檻上的瘦削男人看著走來的人,長呼了一口氣:“你來了。”
紅衣男人停步,聲音似風箱沙啞:“我不認識你。”
“我姓莫名玠辰,字決秋,你喚我莫決秋便好。”瘦削男人站起身,走到紅衣男人面前,揖了一揖。
“凌厲。”紅衣男人不知是嗓子疼還是為何,只吐出兩個字的自我介紹。
聽到二人的對話,未敗的眉挑了一挑,卻只安靜地坐在黑暗的裡屋中,似仍在等待什麼。
莫決秋看著凌厲滿身的塵埃,生了幾分惻隱,放輕了聲音道:“曾有一個精於陣術之人告訴我,完美的陣,永遠都會留下一線生機,沒有生機的死陣永遠都是隨意便能破壞的殘次品。”
凌厲沉默地看著莫決秋。
“所以,我來找你。”
凌厲終於再度發出那沙啞的聲音:“你很像一個人,話裡全是謎。”
莫決秋並不說出謎底,只繼續敘述:“我告訴了你我來這裡的目的,你呢?”
凌厲用那雙灰暗的眼死死鎖著莫決秋,如山崩地坼的兩字震散了身周的夜霧:“借刀。”
莫決秋有些受不住凌厲的氣息,後退了一步。
凌厲向前進了一步。
莫決秋向後再退了一步。
進一步。
退一步。
一步。
一步。
一步,一步。
一步,兩步。
一步,三步。
莫決秋的後腳跟已經抵到了門檻。
一步。
一步。
一步。
凌厲的前腳正好擦到莫決秋的腳尖。
莫決秋像是剛回過了神一般,身軀猛地一顫,小心地橫向挪開。
凌厲沒有去看莫決秋,用和方才相同的步子徑直走向廳內掛著的鳳泣。
彷彿剛從死神手中逃脫一般的莫決秋用最輕的動作轉過身,望向凌厲黑暗中的背影。
鳳泣被取下,拔出鞘,風聲似鳳凰淒厲鳴泣。
沒有偽裝,沒有陷阱,只有天地間一道凜然正氣。彷彿這柄刀便是為了照亮這個黑暗中的人,才被掛到了聚英會大廳中最顯眼的位置。
凌厲收刀回鞘,不容阻擋的氣息瞬間褪去,只餘腰上半月形玉佩還繞著幽幽的殺氣。
莫決秋這才敢出一口大氣,看著凌厲欲語還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