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嫩肉,摔一跤就摔壞了額頭。”
說著,要拉他的手進廳裡去,這麼一看,發現季衡手上也裹著紗布,他就又嘆了一聲,“你怎麼手上也傷了。”
季衡說,“摔跤的時候用手撐了一下,手上也就擦破了皮,都是小傷,沒事。”
說著,又問,“今兒是十六,你怎麼沒在家裡。”
趙致禮也不隱瞞,說,“昨日中秋,太后娘娘請了些孃家人進宮去,我是男客,坐了一陣就走了,回家和父親有些齟齬,我就來了這裡。”
說到這裡,他就沒有帶著季衡去小廳,而是到了另外一邊的書房裡去,而且關上了書房門。
季衡看他是有話要說,便跟著他進去在椅子上坐了。
趙致禮也坐在了季衡的身邊,沒有讓僕人上茶招待,就直接同季衡道,“昨兒你在宮裡留宿了麼?”
季衡沒想過這件事能夠隱瞞住他,只是也沒想到他訊息竟然靈通至此,就點點頭,說,“昨日陪著皇上飲酒賞月,時辰眼看著太晚,就留在宮裡了。”
趙致禮然後伸手指了指他額頭上的傷,問,“你額頭上的傷是怎麼來的?在皇上的寢殿裡摔了跤?”
季衡沒想到趙致禮竟然是懷疑自己剛才給出的解釋,就哭笑不得道,“你是想問這事?的確就是在寢殿裡摔的,我不小心從床上摔了下去,在腳榻上磕到的。你怎麼還懷疑我撒謊嗎,這有什麼好撒謊的。”
趙致禮輕出口氣,說,“我知你不是撒謊之人,只是這摔也有好些種,只是擔心你和皇上之間鬧出了什麼矛盾而已。”
季衡知道趙致禮最近有些受皇帝的冷落,趙致禮雖然面上不顯,心裡定然也是在意的,就道,“和皇上之間的確是鬧了些矛盾。”
趙致禮這是真的愣住了,然後嘆道,“皇上對你那般看重喜愛,現在對你也不好了麼。”
季衡苦笑了一下,說,“倒不是你所想的。是我想回原籍準備考舉人,皇上不讓我回原籍去。”
趙致禮驚道,“你要離京?”
季衡點點頭,說,“的確如此,可能就是這幾日就走,不知什麼時候回來,這次是來和你告別的。”
趙致禮蹭地一下子站起了身來,震驚地看著季衡,“怎麼……怎麼就要走。你即使回原籍考舉人,也是要三年後丁酉年,為何這麼匆匆忙忙就要走。”
趙致禮震驚得甚至有些慌亂起來,他是個身份貴重的人,加之十分孤傲,故而狐朋狗友一大堆,但是真心朋友十分之少,在這十分之少的真心朋友裡,又數和季衡最好最有默契,季衡要是這麼一走了之,他一想到,就覺得心裡要空了一塊地不踏實。
季衡對他笑了笑,又拉了拉他的衣袖,讓他坐下來,但趙致禮卻不坐,皺著眉看著季衡,有些煩躁地在房間裡轉了幾圈,竟然已經是個坐立不安的樣子了。
季衡看他這樣,也只好不拉他坐了,只是安慰他道,“我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現在天下人將我的名聲傳得齷蹉不堪,於我以後的仕途實在是大礙,我只能趁著現在年歲還小離京了,不然,我得一輩子揹著這個名聲。而且,即使我離了京,也不會兩耳不聞窗外事,京裡情況,我還是會關注的,有什麼事,也會同你寫信。”
趙致禮依然緊鎖眉頭看著他,一言不發,顯然是為此事深深愁苦著。
季衡繼續說道,“我這一走,於你倒是有些好處的。你知道徐軒要回京成婚之事嗎?”
趙致禮點點頭,“是和金陵王家結親吧。聽說對方是他的表妹。王家之前世襲琉國公,不過只能襲爵三代,已於上一代去了爵位,不過王家的根基深厚,也是個龐然大物。”
季衡點點頭,“正是如此。徐軒回京,想來短時間內不會再出門帶兵,他家要他留在京裡傳宗接代。皇上是不會一味提拔誰的,要是提拔了徐軒,應該就會同時親近你。”
趙致禮苦笑了一下,說,“這麼幾年過去了,大家都不是當年的人了。說起來,變得最多的是皇上,沒有變的反而是你。皇上的心思越發莫測,很多時候,我都已經是揣測不出他的心思了。而最近我家不宜出頭,我倒是不想皇上親近我的。”
季衡道,“皇上其實很念情意。”
趙致禮搖了搖頭,繼續對季衡道,“你知道明年要選秀之事嗎?”
季衡搖了一下頭,他是真不知道,不過一聽到這個訊息,他就微蹙了一下眉頭,心想既然是明年就要選,恐怕不久就要放出訊息了,三姐兒一聽到,定然更是不會改自己的初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