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道:“宮主,夜已過三更,此時過店,怕不到天明瞭,宮主的坐騎趕了三天,只怕也已難持力,何不委曲在此歇息一下?”
白衣人冷冷道:“要我和這許多人在此同睡一處嗎?”
司馬儔上前躬身道:“回宮主,王爺連日奔波戰敵,必然疲累,總要休養生息一番,此處盡是傷兵,如果宮主此時離去,敵人再襲,屬下恐怕王爺等人無法應敵。”
“那麼,你兩人留在此處守護,我自去客棧,明日你們護著王爺來與我會合。”
雙衛大急,海無極連連搖頭,“宮主,您忘了,出宮時老宮主切切囑咐我兩人不可稍離宮主一步。”
白衣人沉下臉來,“我還需要你們守護嗎?”
司馬儔急道:“話不是這麼說,我兩人是宮主雙衛,怎可輕離宮主左右?何況,宮主現在的情況……”
海無極連忙截斷他的話,“咱們今日盡殲了”大羅府”一撥人馬,寒難洲肯定知道王爺有強援來到,想必將調派更精銳的人馬前來圍堵王爺,王爺的處境艱危,還請宮主三思。”
白衣人沉吟未語,朱靖已強行起身,“小師叔,你從不與人同室而眠,我豈有不知的?你別為難,咱們就收拾收拾,再趕四十里路程,也就是了。”
白衣人瞧他一眼,“你坐下,不用逞能,我便在此調息一晚,咱們明晨再出發。”
海無極和司馬儔互看一眼,連忙出洞將坐騎上的物品搬了進來,一陣好忙,洞內一角已拾掇的乾乾淨淨,將地上放置一片油布,又墊了許多幹草平鋪其上,最後將一大張白色的虎皮鋪上。
皮上放置著兩個錦墊,一隻摺疊的矮几放在虎皮前,拿出一隻銀壺和羊脂玉杯,放在几上,又將杯內斟滿了綠色的液體,一時之間,清冽的酒香溢滿洞口。
“瓊仙釀!”朱靖忍不住驚喜。
白衣人冰寒的目光微現柔和,”正是你懸念不忘的”瓊仙釀”,臨行前義父殷殷交代,讓我帶來給你。”
”我想了它七年,真是太感激師祖的恩德了。”
白衣人這才移至白虎皮前,柳清泉注意到他的雙足打從進洞窟後,便一直離地懸空半寸,此時身形微降,雙足才算正式踏上實地。
他雖不懂武功,但卻涉獵甚廣,從未見過這等輕身術,這白衣人身上似全無半點重量,進窟半個時辰來,那半寸之距竟無稍長短,就此凝定。
白衣人盤膝坐上錦墊,“這幾年來,天山的所有物事,也只有這勞什子讓你懸念了。”
朱靖凝視他,“不,小師叔,我心中最記掛的一直是你。”
白衣人垂下眼睛,不與他對視。
海無極替他腰間的玉簫和兵刃卸下,放在座墊邊,又單膝跪下,褪下他足上的鹿皮短靴,輕手輕腳的將一雙軟墊白鞋給他套上,司馬儔在一旁想替他寬了長衣。
白衣人擺手,“地屬非常,在外頭,和衣也就罷了。”
他指指身旁的軟墊,對朱靖道:”你過來,喝杯酒去寒,我給你看看傷勢。”
朱靖搖頭,”我血汙滿身,會弄髒你的座墊。”
白衣人淡淡的道:“我要你過來,你便過來,難道我不知你身上有血嗎?”
朱靖微微一笑,在他身邊的錦墊坐下來,順手喝了酒,司馬儔連忙給他再斟滿。
白衣人執起他的手腕,給他把脈,過一會兒,他皺皺眉,“傷你的那個智慧法王,功力精深的緊啊,你表面裝的行若無事,我都給你瞞過了。”
朱靖笑道:“將養幾日,也就好了。”
他凝望著白衣人,目光柔和無限,“此次大難,卻因而見到你,也算不幸中的大幸了。”
白衣人面無表情,“你轉過去,我給你療傷。”
朱靖沒有動,“你何以蒙著面巾,作踐自己?讓我瞧瞧你,好嗎?”他伸手解他的面巾。
白衣人沒有發怒,也沒有閃躲,“你知道嗎?江湖中人,只要見了我真面目的,只有死路一條。”
朱靖笑了,“那我豈非該死一千次?”
隨著面巾落下,一張略現蒼白的臉龐呈現在眾人眼前。
那是一張教人目瞪口呆的臉孔,固然,醜怪的長相會讓人愕然,但相反的,美得驚人的容貌更是讓人震撼。
韓晚樓忽然明白了朱靖所言的作踐自己是何種意思,這人的容貌美麗的不可方物,別說男人之中無人能及,便是女人之中,以她記憶所及,也無人能出其右。
她一向自負貌美,此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