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的人,但並不懦弱,為了心中那一兩個重要的人,傾盡所有也面不改色。他讓武一跪在了稻草略厚的地方,自己同獄中其他人一樣屈膝跪地,神色坦然。
尚武帝慢慢踱步到清蓮面前,直至清蓮眼底只能印進一雙龍靴。他這麼俯視著這個與顧岸交好的戲子,絕美,聰明。尚武帝突然起了騰騰的殺心,他發覺自己竟然已不能像往前那樣對其視若無睹,靠近顧岸的人,他一個一個都恨不得除之而後快。
武一在一旁繃緊了全身的神經,清蓮沒有武功,感受不到尚武帝蓄勢待發的殺氣,但他卻無法忽略。
“清蓮。”
尚武帝一開口,清蓮便聽出他聲音中隱忍的陰戾,雖然不明所以,但也戒備了幾分。
“參見陛下。”
尚武帝並不拐彎抹角:“顧岸在哪裡?”
清蓮從善如流:“臣不知。”
尚武帝將這三字咀嚼了一番,慢悠悠地說道:“你說若是朕放出訊息,半月後將你和武一午門抄斬,你說寶寶他會不會回來?”
清蓮冷笑出聲,簡直覺得這個皇帝又可憐又可笑,“陛下若是想讓顧岸徹底死心,清蓮任憑陛下處置。”
尚武帝渾身的戾氣滯在空中,眼中閃過一抹頹然,道:“你知道朕想處置武一就是動動手指的事。”
聞言,清蓮對尚武帝粲然一笑:“陛下也不想讓顧岸失望吧。”
“你威脅朕?”
“臣不敢。”
“你!”尚武帝氣結,一個兩個都同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清蓮見差不多了,將語氣放軟了些:“陛下,並非臣刻意隱瞞,只是顧岸逃去何處,臣的確沒有訊息。”
他故意將“逃”字吐得重重的,不怕刺激當今聖上,只嫌不夠解氣。
尚武帝是從天牢中“逃”出來的,清蓮說的每一個字都跟針扎似的往他本來就殘缺的地方又添一筆,他捂著那顆千瘡百孔的心,無所適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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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兒,公子不是給你留過暗號嗎?”
“膝蓋痛不痛?這牢房裡陰冷,下次別跟著我一起跪。”清蓮的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見到陛下怎麼能不跪。”武一微笑,按住他揉捏自己雙膝的手,“傷早就好了。”
清蓮抬起腦袋親了親武一的嘴唇,還是有些不忿,冷哼道:“我偏不告訴他,讓他傷心去吧,叫他打你,哼,也不看看你是誰的人!”
清蓮見武一還是有些擔憂,柔聲安慰道:“別擔心了,他們的事我們管不了,你家公子神通廣大,皇上拿他沒辦法的。”
話畢,清蓮朝四周使了個眼色,立即有一群鬧鬧嚷嚷的獄友們湧上來,勾肩搭背地攬住武一。
清蓮見武一被轉移了注意力,衝大家拉開一個大大的笑容,先起個熱鬧的頭:“來來來,接著來,王三你這出得什麼臭牌,誒!不許悔牌!”
短短一月時間,憑藉超人的手段,清蓮在大安獨一無二的天牢裡混得如魚得水。
作者有話要說:不要問我為什麼有“正大光明”匾亂入= =
☆、伍拾 吃碗長壽麵
即使放出了訊息近兩個月,若是真正昏迷不醒的人早都死了,尚武帝還是沒等到顧岸的任何訊息。
“陛下,太子殿下求見。”
尚武帝愣了一下,急忙道:“讓他進來。”
尚武帝懊惱地閉了閉眼,真是傷心到糊塗了,怎麼把自己兒子忽略了呢。顧岸可以狠下心對自己,小太子卻是他的徒兒,沒做錯任何事,那個心軟的男寵必定放不下這唯一一個徒弟。
“兒臣給父皇請安。”
尚武帝一見站在下面的兒子,心頭絞痛,顧岸恭敬地跪在他面前的畫面如夢靨一般,怎麼都忘懷不了,令他受盡折磨。
小太子從不知何時起舉手投足間都有了幾分顧岸的氣質,尚武帝看著兒子垂眸頷首,猶如親見顧岸對著自己的冷淡生疏,頓時被剜心般難受。
他起身走向小太子,想摸摸兒子的腦袋,最終還是沒有將手伸出。
“景兒怎麼來了?”尚武帝儘量把聲音放輕,也明白近日來自己的不近人情,企圖對小太子和緩些。
小太子抬起眼望了尚武帝一會兒,道:“父皇要保重身體。”
尚武帝一怔,隨即苦笑道:“連景兒都看出來了。”
“兒臣已經聽說了,父皇宣佈再不納妃,將大殿上的‘正大光明’匾換成了師傅的畫像,向外傳出病重的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