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這些治好了麼?”
《梁間燕》六
曹真見他問起,便說:“這個也治了,若是今年冬日裡沒甚麼異樣,便是好了。只是還要養著些。”
沈夢哦了一聲,彷佛並不覺著意外,便又問他:“那千日醉呢?可曾解開了?”
曹真見他一件件的問起,心中微微覺著異樣,便說:“千日醉的方子我得著了,若只有這個,要解也不是太難。只是,偏偏……,與他眼裡的毒有些絞纏,不大好解,有些藥性帶毒,遇著那毒,只怕如虎似狼,便不敢大用,還是慢慢來的好。 ”
沈夢“嗯”了一聲,伸手摸了摸臉,突然問他說:“給我送飯的小童說我瘦了許多,是麼?”
曹真不解,心想,怎麼又說起這個了?便說:“你這兩月一直臥床,飲食又任性,自然會清減。”
沈夢聽他如此答話,愣了一下,臉上竟然露出失望之色,看了他半晌,突然又說:“教主如今身邊,可有人麼?”
“我把我的幾個藥僮留下了,他的飲食起居都有人照看。”曹真一面同他說話,一面取了紙筆,斟酌著方才沈夢的脈象,正要寫方子,沈夢卻又掙扎著坐起來了些,看著他的眼睛問道:“我不是問這個,我是問……,有人陪著他麼?”
曹真哦了一聲,就說,“費清讓趙靈過來了,教主一向喜愛他的,我不在的時節,就教他陪教主解悶。”
沈夢臉色微變,似乎有些難堪,他掙扎了片刻,才終於再次開口,很是艱難的問道,“我是說……,我不在的時節,他……他與趙靈……,”
曹真看向了他,似乎有點難以置信,“你是要問……,問趙靈是不是跟教主……”他雖然遵從教主,可何燕常這個男風所好,向來都教他無從說起。如今要他說出這樣一句話來,他都覺得尷尬。
沈夢臉色發青,卻仍是目不轉睛的看著他,執拗的問道,“是麼?”
曹真覺得他問得奇怪,便說,“他與教主不是那樣的。”
沈夢的眼底閃爍了一下,整個人卻不由自主的朝前傾了傾,又問道,“那……他還有別人麼?”
曹真被他這麼一問,想也沒想,就說,“沒有。”說完之後,似乎才覺著有些奇怪。他看了沈夢一眼,心想,我一直忙著配藥試藥,竟然沒想到這件事。
他接回教主之後,從來也沒說要教主禁慾,一來是這樁事也是無害,二來則是,教主想要做些甚麼,並不是他這樣的旁人可以左右的。可說來奇怪,教主從京中回來,好像變了性情一般。從前在教中,都時常要人陪伴的,這半年多來,卻只是獨自一個,同他在鄉下靜養。
沈夢似乎有些不信,臉頰上泛起一絲潮紅,嘶聲的說道:“怎麼可能,以往他在教中之時,總是……”他說到這裡,突然驚覺到自己在說些甚麼,便慌忙的頓住了,可臉上難堪和羞憤的神色,卻無論如何也遮擋不住。
曹真筆下一頓,便道,“你這麼一說,我也覺得有些怪異。”他看了沈夢一眼,在心中斟酌了片刻,才終於說道,“他自從京中回來,脾氣就很有些不好。有一次童子送茶與他,不知說了句甚麼,便觸怒了他。”
沈夢愣愣的看他,說:“他時常發脾氣麼?”
曹真嘆息一聲,說:“也沒有。就是不怎麼笑。發怒也就那麼幾次,後來就不這樣了。大約也與解毒之事有些干係。”
沈夢沉默了好一陣兒,突然問他:“他的眼睛,幾時才能徹底的醫好?”
曹真猶豫了片刻,才說:“快的話,也要三五年。慢的話,就不好說了。”
沈夢的臉色霎時變得灰敗,房內死一般的寂靜,曹真心想,他怎麼老是要問這個?
沈夢垂下眼去,笑得有點難看,說道,“那麼久啊?那我怕撐不到那時節了。”
曹真嚇了一跳,連忙呵斥道:“你胡說甚麼!”
沈夢低垂著眼,並不與他分辯甚麼,口氣十分平靜的說道:“你上次取得血還夠用麼?若是不夠,趁我還在,便一併取了罷?”
曹真聽他說到這裡,終於有些明白了,只是說:“你如今這樣,哪裡還能取?”
沈夢愣了一下,撐著床邊坐正了些,說:“你自取好了,要多少便一次取得夠了,又有甚麼要緊?”
曹真心一沉,想,他說這話甚麼意思?
他已經覺著不妙了,心中飛快的轉過去多念頭,才有些艱難的說道:“只取一次不夠的。”
沈夢眼底一暗,伸手捉住他手腕,逼他摸著自己的脈搏,低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