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很多,可眉宇間藏不住的憂傷透露了他的心事,是什麼令他難過,好想他再露出那幸福的笑顏,那時的他,才是真正的光彩照人。想找機會和他說說話,卻不料在師弟與他交談完後,一班無聊的王朝大臣就圍了上來,諂媚誇耀,不住勸酒。出於禮儀和金國的名聲考慮,我還是一一接了下來。
正煩惱間,他卻正好走了出去,於是隨便編了個理由,把那一群人拋下,急急追了出去。
一道白色的身影在月色下緩緩前行,輕靈飄逸,正著迷間,一陣風忽然吹了過來,撩起他潔白的衣紗,似乎要就此乘風而去,那一刻,我的呼吸陡然重了起來。
可能是聽出了我的聲音,他轉過身,畢竟他可是一流的好手。直直站到他面前,不閃不避,暗暗期望他可以在這夜色中認出我來。
“蕭逸?!”他輕呼道。看見他在黑暗中閃閃生輝的星眸,心裡不可否認地一顫,帶著幾分失望,幾分瞭然,幾分怒氣。
想不到他出口的竟是那個人的名字,那個早已死在我手下的人的名字,“我不是你口中的‘蕭逸’,我乃金國的‘寒逸’。”我要告訴他我的名字,那麼,下回再見面時,他就不會再喊錯了,他的喜悅,只是為了我這個人。可是,他會記得嗎?我無由來地擔心。
他卻突然說出了父親的名字,看來,他這個養在深閨中的王子,對國事還是有所耳聞的。
後來,我終於問出來了,一直積壓在心底的問題,這是對他剛才表現的懲罰,不出所料地看見了他為難的表情。從剛才他的話中,我就明瞭了幾分,他是把我當成他所愛的那個“蕭逸”了,所以才……
不過看他支支吾吾地在心底亂編理由的表情的感覺真好,撅著小嘴,神色沮喪,時而皺眉,時而在眼底閃過一絲狡詐的光。這麼多古怪的表情出現在他那張美麗的臉上,不會令人感到厭煩,倒是令人生出捉弄他的念頭,想再看看,這張小臉還能變出多少有趣的表情,讓人想就此看著他的表情,看一輩子……
就在我分神間,他似乎對我說了些什麼,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一種柔軟的觸感已牢牢套在了手上。心神恍惚地,我跟著他向未知的前方走去。
我悄悄回握起他的手,慢慢收緊。真的,真的好想和他就這樣,相諧走一輩子……
我拖著寒逸回到嫣然苑,在來到寢室外時把耳朵貼在門上聽了一會兒,確定師傅和宮素已不在裡面後,才推開門,把他拉了進來,後又迅速關上門。
幸好我去時早已吩咐過洛梅不用來侍侯,現在倒也省下了時間。我點上蠟燭,柔和溫暖的燭光頓時流灑了一地,看著橘黃的光,身心似乎也已暖和起來。
轉過頭來,正要招呼寒逸坐下,卻意外地看進一雙深邃的黑眸裡。不由得怔了怔,才恍然驚覺自己一直拉著寒逸不曾放開。
忙鬆開手,“我、我不是……”唉,真是詞到用時方恨少,我都尷尬得不曉得如何解釋。手腕上卻陡然一緊,是寒逸!
“你、你……”我的嘴巴是怎麼回事了,一個晚上下來,我當了多少回結巴。寒逸也不甚在意,“你還沒回答我剛才的問題。”他說得冷靜,我聽得迷茫。
剛才的問題?!低下頭想了想,難道是那個為什麼的,真不是個好問題!他怎麼就不能選擇性失憶呢?
想到這裡,心裡卻陡然一酸。他不是已經做到了嗎?他失憶了,選擇忘記我,忘記過去半年裡發生的事情。
“因為回憶……因為看見你,讓我就像看見了那個愛我的人……”我垂下眼,用一種恍若已經過了很久很久的平靜語氣道。
“蕭逸嗎?你也一定很愛他……”握著我的手赫然收緊,寒逸道。
“嗯……可惜他不在了,不過,我相信,他一定會回來的!”說到後來,我猛地抬起頭來,充滿信心地看著寒逸。
“是嗎?”他的表情終於有了一絲動搖,似乎在為難著什麼,我可以稍稍期望一下,他是有點想起我哦了嗎?
“他不會再回來了,永遠不!”寒逸忽然這樣對我喊道,灼灼的眼神,在在說明他是認真的。
不會再回來?!什麼意思?是在暗示他不想恢復記憶嗎?我的心陡然一片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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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任由那美人拉過重重宮闈,道道長廊,來到一個小院落裡。看他熟悉地聽門、開門、關門。不難知道,這裡必是他的寢室無疑,只是,深夜時分,他帶我來這,單隻兩人,實在無法不讓我遐想連篇。
看著他拉著我穿堂過室地去點燈,欣賞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