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的一件事,尤其是當它和親人的生命聯絡到一起時。
陶濤好不容易磕磕碰碰的唸到高中畢業,終於成年,隻身來到臺北。段亦宏原本是希望他繼續唸書念下去的,錢的事他可以想辦法,他本來以為這個殘酷而冷漠的大城市不會有一個十八歲男孩的容身之所,他以為陶濤會知難而退,可是他低估了陶濤的能力。
三天後,小陶被一家大型的保安公司錄取,面試的方式很簡單,他站到擂臺上,挑完了這個公司所有的高手。黑色的制服穿上身,陶濤瘦削的身姿被束得更加挺拔,筆直而剛韌。木已成舟,段亦宏知道勸不回他,也就只能隨他去。因為工作危險,陶濤的薪水並不少,可是比起醫院那個無底洞來,仍然顯得杯水車薪。
所以,外快很重要,陶濤搖著手笑眯眯的對段亦宏說:馬不吃夜草不肥啊!
段亦宏聞言瞪了他一眼,想想又不忍心,安慰似的揉一揉他的頭髮,少年時柔軟的觸感變得剛硬了許多,削薄的短髮刺刺的撓著手心,這些年陶濤的臉上瘦了不少,最後一點嬰兒肥也褪盡了,臉形瘦削而帥氣。只不過眼睛仍然明亮而清晰,笑的時候整張臉會皺起來,有種特別的天真稚氣,非常可愛。
然而這位天真少年的夜生活很致命,他打商業擂臺,整個格鬥體系裡最血腥暴力的那種,拳手帶著最簡單的護具彼此撕殺。
純粹的搏命,就是如此!
天氣很熱,潮溼而悶的夏夜,段亦宏洗完澡把洗好的衣服拿到寢室陽臺上去晾,晾完了,甩了甩手上的水滴,趴到在扶攔上,等著。天色混沌黑沉,漫天沒有一點月光,也沒有半顆星,風雨欲來的徵兆。
他看到樓下小花園裡有一道黑影竄過,站到他的樓下仰起臉來,天上沒有的兩顆星在地上升起來。
段亦宏勾起了嘴角,微笑。
陶濤在樓下衝著他揮揮手,沿著牆角的排水管道往上爬。段亦宏的寢室在二樓,以陶濤的身手,五分鐘就可以爬上來,不過這次爬得慢了一點。段亦宏看到他的手撐到扶攔上,輕輕一躍,站到自己面前,額頭上有血,已經被擦過,手臂上有更多的鮮紅,把衣服沾溼了一大塊。
“進來吧!”段亦宏很認命的去找藥箱。
“你室友不在嗎?”陶濤臉上仍然帶著笑,滿不在乎的樣子。
“週末,早回家了。”段亦宏最痛恨他副表情,一想到這小子都已經痛到快要習慣了,他就覺得心疼,只是不好說,因為多說無用,他拍拍自己的床:“過來讓我看看。”
“等會兒,讓我先去衝一下,別弄髒了床單。”陶濤開啟他的櫃子找衣服穿,隨便拎了一件籃球背心出來,抱著去浴室。
“小心點。”
“我沒事,小意思!”陶濤揚一揚手。
水聲嘩嘩,傳到段亦宏的耳朵裡,勾起一絲微妙的心動。
酒精,紗布,創可貼,跌打酒……他覺得無聊,便把箱子裡所有的寶貝都拿出來排排站,全排到床上。
“噫,你在幹嘛呢?”
矇頭一股水汽罩過來,拌著沐浴露清爽的薄荷味道,段亦宏偏了偏頭,看到陶濤溼淋淋的站在自己面前,手上拿著一塊乾毛巾正在擦頭髮。那件籃球背心穿在他身上看起來有些大,鬆鬆垮垮的,露出漂亮的鎖骨。
段亦宏和陶濤的身高其實相差不多,段亦宏看起來要更壯一點,背上有更厚實的肌肉紋理,而陶濤全身的肌肉都緊貼著骨骼,非常的精悍勁瘦。普通男人追求的是沒有一絲贅肉,可是對於陶濤來說,一絲更多的肌肉也沒有意義,太多的肌肉會影響靈活度。
“給你準備的!”段亦宏黑著臉,陶濤清亮亮的眼睛瑟縮了一下,有點膽怯。
段段終於憋不住笑了出來,大叫:“大刑伺候!”
陶濤笑著往後躲,被段亦宏撈住腰拉了回來,按到床上,出乎意料的,這次的傷倒並不多,只是手臂上有一道不深的血痕,切口破碎,看不出是什麼東西劃到的。
“怎麼弄的。”段亦宏掰過他的胳膊消毒。
小陶嗞嗞的抽著氣,說話的有點斷續:“椅子,椅子腿劃到的。”
“你們擂臺上還有椅子?”段亦宏莫名其妙。
“打下來了!那小子使詐,一開場就把我拖下了臺,我們兩個一起滾下去的,就只能繼續打,然後他就操傢伙上了,呵,還當我會只會空手。”陶濤笑得挺得意:“不過,他用凳子我也用凳子,我不佔他便宜。”
段亦宏聽完沉默不語,小陶這些年名聲很好,大部分時候都在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