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知道小提琴,也在書本和電視上見過,但真正面對實物卻是第一次。他年紀小,還不能說出個所以然,以至於他也和哥哥一樣站在那裡,心裡只能做出一個比喻:葫蘆?
曹老師見兩個孩子都默聲無語,便從箱中拿出提琴,說:“老師先拉個曲子給你們聽,聽完再講它是怎麼做成的。”說著她退開幾步,站停妥當後,把琴架上脖子,隨手拉弦就震出幾枚音符。
這一聲連貫的響,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可是聽在程陌的耳裡卻是春雷乍響,震了他那小小的靈魂。他的小身子也不由得激動起來,提神繼續聆聽,並不自覺地前走兩步,抬著腦袋抱上了老師的腿。
老師和程洛都疑惑地看著他的這一行為,室內的音樂聲也驟然啞止,換成了一聲問:“怎麼了?”
程陌不改動勢,抬頭張張嘴巴,感覺甚為激動。隔了幾秒,他終於憋紅了臉面,欲哭般扭頭向程洛朗聲道:“就是這個,我上次聽到的聲音。”
“啊?”程洛很迷惑,因為不記得哥哥向他提過什麼樂器的事,可是單看程陌的表現,又覺得對方激動異常,所以他自我猜想:可能哥哥喜歡上了這個“葫蘆”……
作者有話要說:參考曲目:
加伏特舞曲
☆、愛的歧途
如果沒有音樂老師那歪打正著的點撥,估計程陌自己都忘了自己曾被一聲樂響震撼上心。如今重蹈覆轍,他是怎麼樣都要糾纏到底,怎樣都要弄個明白。
曹老師挺有耐心,即使說到放學,還在那裡滔滔不絕,把小提琴從裡到外地說了個遍,終於使程陌在腦內生出一些概念。小手摸上琴身,他又留戀又稀罕,磨蹭半天,最後終於拖拖拉拉地回家去了。
回到家中,他悶聲不響地呆坐著,程洛一邊做作業一邊偷眼瞧他,倒是不問什麼,憋到臨睡前的洗刷時間,才在浴室裡單獨問他道:“哥哥,你是不是想學小提琴?”
程陌聞聲轉頭,面對弟弟他沒答話,是一副猶豫不決的表態。
程洛抬起哥哥的手臂幫他擦香皂,口中又問一遍:“想學嗎?”
“可是我學不會……”
“為什麼?”
“……我看不見。”他甕聲回答,而另一個他則在稍待片刻後,表態道:“哥哥想學的話我也學,我們一起,一定能學會的。”他面對他,幫他搓揉身體上的泡沫,並認真說:“我今天看老師拉琴,有時是閉著眼睛的,所以哥哥肯定也能學。”
“真的嗎?”
“嗯。”
於是兩個小子竊竊地商討一陣,可是商討並無結果,因為他們根本就沒琴……
小提琴在樂器裡屬於中等大小的體量,價格也是中等偏上,對於只有十歲左右的孩子來說,更是個天文數字。
程洛程陌兩人的零花錢很少,從小到大的壓歲錢則被父母剋扣的不見天日。程陌不敢去要,程洛卻敢上臉,可他面對父母的態度太強硬,以至於被一個巴掌拒了回來……
他坐在床沿上,揉著臉面很覺不甘——錢沒要到,反遭暴力相向,他由內而外地覺得那對男女不是爸媽。
程陌爬去弟弟身邊,小小心心地伸手探摸,程洛見他這樣,索性塌坐下腰,滾進哥哥懷裡,他枕在哥哥心口,感受著一邊臉龐的火辣,腦內暗暗想出一個決定。
此後的幾天裡,程洛在家沒事就觀察父母,他睜著眼睛偷瞄,眼神跟隨父母的動,連續幾天下來,他摸清了那兩個人的“套路”,在某一天早上,出手達成了心中的那個決定。
他沒有跟哥哥商量過,甚至沒有透露一個字,在堤防父母的同時並不想與弟弟分擔這一行為,所以他默聲拿下了這個決定的成果。
可是這只是個小成果,不足以讓他達成那個中等偏上的目標,因此他依舊伺機而動,慢慢積累量變。
但是父母在這種事情上,終究不會傻過一個孩子。在某天晚上,程洛敗露了行跡,被爸媽按在床上毒打一頓,他咬緊牙關不吭一聲,也不回答父母的問,身上遭了皮肉之苦,心神卻不渙散,不妥協,他想:打都打了,還怕你們什麼!
與此同時,耳邊則慣例地傳來哥哥那最為真切的哭,這哭聲給了他些許苦中作樂的資本,於是他又想:打在我身上,哥哥倒是哭了,這種事情真奇怪。
第二天,程洛照常去學校,可是這次卻是被哥哥拉著。昨晚他被父母用戒尺抽腫了雙手,一夜下來,小手變成了饅頭包,難以收攏握拳。身上不光手疼,屁股更是疼得步履艱難,然後嘴巴里外也有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