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部分(2 / 4)

小說:無恥之徒 作者:蒂帆

志力支撐住了我,可能是使命感,我想。想完又覺得發笑,心理面有什麼東西在對撞,百種滋味並雜。

我面對的到底是什麼?有勝算嗎?

過了片刻,老袁出來接我,他看見我的衰樣,忍不住問:你怎麼回事?

我笑笑,說被狗咬了。說完回頭看了一眼林寒川,他把自己裹進黑色風衣裡,從邊門離開了中院,是時,他也回頭,目光投在我身上,那表情竟是憂傷的,是痛心的。我想我沒有看錯,因此我便困惑了。

我就抬頭看天,只見那冬陽混沌,躲在不可言說的東西背後。

48、複變函式 。。。

整個過程就是過去眾多胡攪蠻纏式的庭審再現:我的發言頻頻被粗暴打斷,公訴人邏輯混亂漏洞百出,心不在焉到卷宗都能讀錯。法警不停地進來遞條子,法官完全成了一個沒有大腦的擺設,場外的監控器前大概正上演著千百年前的垂簾聽政。我啞然失笑。此情此景何等熟悉?只不過這一回,荒唐的事全部疊加起來,還治於我。

袁城也知是場硬仗,卻沒料到局面會糟糕至此,臉色一直很陰沉。他低頭與我私語:“風向有問題,估計裡面有大人物。”我從頭至尾聯絡起來一想,只覺沒有邏輯,原告及家屬身份我做過調查,沒有大人物,即便上頭風向是朝著要佟帥死的那一邊,也沒有理由對我單獨下手——為什麼不動二辯,不動老袁?

就這麼胡攪蠻纏中到了舉證階段,我原本擔心中院搞花樣不讓證人出庭,結果卻是自己這邊出了岔子,錢曉峰一臉慌張地進來俯身向我:“鄧建國跑了。”

之前我安排錢曉峰看著鄧建國,一直同吃同住,這老哥們收了我三萬塊倒也是一副死心塌地的樣子,誰知臨了給我演這麼一出。我對老袁說:“這案子影響大,今天肯定判不了,你先拖著,我去想辦法。”

門衛那調了錄影看,鄧建國應該是開庭一個小時左右走的,穿的還是那件大號拉鍊衫,佝僂著腰背,走的時候還慌張地朝裡面看了一眼,表情說不出的詭異。錄影到他出了大門為止,因此也不知他究竟為何離開,又有什麼人在接應。我又問了錢曉峰,他說這幾天都很正常,二十四小時與他共處,沒有什麼能夠改變想法的誘因。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我卻莫名生出十足的信心來,出了法院沒幾步便有記者上來採訪,鏡頭前我努力將這種信心展現得淋漓盡致,我說今天的法庭,沒有贏家,每個人都是制度的受害者,它毀了三個家庭,佟帥不該成為制度問題的替罪羊。

回去的路上,錢曉峰一個勁地問我,說老袁的意思是上面已經有定論了,這案子基本成了死案,你怎麼還這麼有信心?

我反問他:上面是誰?

他沒說話,只是不可思議地看著我,那表情折射出他此刻的心裡所想:一個身經百戰的老兵,怎麼一夜之間天真到了這個地步?

我告訴他:當世上所有人都把慾望當理想,世故當成熟,麻木當深沉,怯懦當穩健,油滑當機智,只能說明這個社會的底線已經被擊穿,所以任何人都沒有資格說你的勇敢是莽撞,執著是偏激,求真是無知,激情是幼稚。當那些兜售社會經驗的流氓朝你的夢想投去各種嘲諷甚至踐踏時,你應該毫不猶豫地還他們一句:傻逼!

他幾乎愣住了,看向我的目光也似乎複雜了起來。

我又說:“這是我唯一能教給你的東西。”

曾幾何時,我也虛情假意地裝聖潔之人,扮人生導師,不過為樹立一座虛偽的雕像,巍然高聳卻中空無物,此刻我卻感到舒適與滿足,沒有目的,沒有算計。我只想,一切都不會比現在更好了,儘管一切都是那麼的糟糕。

回到律所第一件事就是給手機充上電,因為實在是太累,我竟在沙發上昏睡過去,不知過了多久,林寒川打來電話,約我晚上在藍吧見面。

我確實等他給我一個說法,就算是鴻門宴,也非去不可。我從來都沒有害怕過他,以前沒有,現在也沒有,將來更不會有,恰恰相反,他應該害怕我:或許他有棍棒,但只要他不能打死我,我就不會做跪著的那個——他手中並無其他籌碼。

“那些人,不會因為你下跪便對你仁慈。”這句話是很多年前我父親教給我的,我想我跪了這麼多年,到了這會兒才總算領悟了些,然而卻也不失為好事一樁。

約在九點半,我提前半個小時到場,想弄點什麼喝喝,穩定一下情緒。我知道接下來的幾個小時裡會有一場硬仗,可能免不了碰擦,也可能完全沒有硝煙。

剛要了杯啤酒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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