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對下,都一副好脾氣的趙珩竟然再一次用這種語氣說話,趙不問雖然心中懷有一些異樣的預感,卻也深知再說下去會惹怒他。便只默默繼續手上的動作,不再多話。
直到三更,趙珩才上床躺下,刻意挪得貼著牆。
夏夜畢竟還是熱,汗涔涔的手掌貼合在牆面上,立刻能把牆面也捂熱了。
小王爺固執地維持這個姿勢入睡,彷彿這掌心的溫度能夠從牆的這一面穿透過去,連同那一端鎖緊的冰心也一併融化。
趙不問悄然吹滅燭臺,躡手躡腳地退了出去。心下總有些不安,生怕司家人失手,生怕刺客去而復返,便飛身上了院前的槐樹,靠著樹幹,聽著院裡的動靜,守了一宿。
伴著他的不止一輪明月,還有旁邊那間房裡,燃盡一夜的燭火。
作者有話要說:如有錯別字的話,大家幫忙捉捉蟲啊,我比較馬虎= =
chapter 13
書院各處忽然多了一些陌生人。
這些人不像老師不像學生,要說是雜役,又見過哪個雜役身上穿粗布衫,腳下卻蹬著金絲描邊的黑色雲頭靴的?
他們多像護院一樣站在各個角落,眼睛一眨不眨,若不是還會呼吸,就同木樁沒什麼兩樣。
趙珩知道這些是司家增派的“高手”,不像其他人一樣詫異。但心底也有些陰霾,好好的太平日子,又被刺客給攪亂了。
剛踏進前院,尚未進課堂,就看到司瑾在大槐樹下衝他招手。
趙珩走過去,被他一把拉到樹後。
司瑾攥著他的袖子,他壓低聲音道:“你沒怎麼樣吧?”
明白他言下所指,又察覺他手腕有些顫抖,趙珩反而寬慰他道:“沒事,你放心。若有個什麼,你還能見到我麼……那刺客抓到沒有?”
司瑾點點頭:“抓到了,也招供了。”
趙珩一愣,心道司家究竟有些什麼不為人知的手段?
這種刺客向來寧死不屈,生擒便是極難,更何況招供?
驚訝之餘又有些興奮,十幾年來,他從未真正弄清楚朝廷裡哪些人非要除掉他不可。表面上與惠親王有過節的人少之又少,又都不成什麼氣候,真正歹毒的人從未浮上水面。
“招的什麼?誰指使的?”
司瑾一勾唇角,冷笑道:“謝聽廉。”
小王爺仔細回想,都不記得朝廷裡有這麼一號人物,奇怪道:“這是誰?”
“流芳的四叔,謝聽義的胞弟。”
趙珩立時明白過來,原來這刺客是衝著謝流芳來的!
究竟怎樣的仇恨,要僱傭這等殺手?
司瑾咬牙道:“對親侄兒下這等狠手,簡直是喪心病狂!”
趙珩不解:“這是怎麼回事?”
司瑾鬆開他的袖子,解釋道:“你只道謝家是天下四大皇商之一,定然富甲天下,門庭光耀,為商界翹楚,世人敬之?”
“難道不是?”
司瑾嘆道:“自然不是……以謝流芳那性子,這種事情怎麼會同旁人說。但臨安有些勢力的家族都清楚,謝家早就不是原來那個謝家了。謝家祖上開始,便香火不盛,流芳他大伯、二伯不是幼年夭折就是英年早逝,到了流芳這一輩,嫡系的子孫就他一個。打從謝聽義死後,多數人欺他謝家孤兒寡母,明面上拖欠謝家債務,暗地裡爭搶謝家的生意。如今說謝家苟延殘喘都不為過……”
趙珩看著司瑾,淡淡點了下頭,示意他說下去。
“我猜想這些年,流芳一定過得不好。恐怕是嚐盡人間世態炎涼,閱盡天下醜惡嘴臉……也虧那些家族早年受過謝聽義的恩惠,轉身就如此背信棄義、落井下石!”
趙珩此刻終於明白,為什麼謝流芳會管沈清源的閒事,為什麼在聽說“宋繁”的身世之後露出那種表情,甚至於落淚,為什麼會拒人千里、冷漠待人。
只有在相同境遇下堅守自尊生存下來的人,才會那樣保護自己,保護別人。
趙珩想到什麼,拂開司瑾揪住自己袖子的手,笑道:“恐怕你司家也沒少‘落井下石’吧,不然以你二人‘青梅竹馬’的交情,怎麼幾年裡他連一句話都不願與你說?”
被點中害處,司瑾臉色立馬尷尬起來:“司家又不是我做主……我也勸過爹……可是……在他們眼裡,只有謝家三街五樓三十六家鋪子,他們根本就……其實司家只是並了謝家在西湖的一攤生意,最狠的是其他幾家,簡直不留一點餘地。”
“那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