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以為是的對別人指手畫腳,卻不承擔哪怕一點後果。
但是,她的那句話卻從此像根刺一樣深深扎進我心裡。我開始問自己,我和你在一起,是害了你嗎。
我不知道。
一個大約三四歲的小男孩跌跌撞撞地跑過來撲進她懷裡,她將他抱起,孩子高興的在她的臉上親了一下。我以為他會叫她媽,沒想到卻是奶奶。
她笑著捏了捏孩子的臉,指著我說。
要叫爺爺哦。
那孩子抬起頭看著我,脆生生的叫。
爺爺好。
我恍然,原來我已經到了做爺爺的年紀。
她溫柔的摸了摸孩子的腦袋,說,去玩吧。孩子開心地跑開了。
她在我對面坐下來,點了杯黑咖啡。
我有點驚異的看著她,很少有女性會喜歡這種飲料。
她攪拌著咖啡,淡淡的說。
當時我知道他喜歡喝這個,就決定自己也要喜歡,後來我知道自己沒機會了,可這習慣已經改不掉了。
我聽著她這麼說,心裡有些異樣。似乎到現在,才真正感覺到,她喜歡你,至少曾經很喜歡你。
她看了看我擱在旁邊的柺杖,語氣平淡的問。
你身體不好?
我不習慣我和她之間這樣平靜甚至稱得上友好的氛圍,只點了點頭。
她用審視的眼光將我全身上下掃了一遍,然後說。
他把你照顧得很好。
我發現我不能在她的話裡找出一丁點不甘心或者嫉妒,便只能說。
你看起來過得也不錯。
她笑了一下,笑容有些苦澀。她說。
你還記得佘老大麼。
我當然記得,三十年前他是這座城市暗中的主宰。我與他算是相識,有次陰差陽錯幫他捱了一刀,他讓我做他的副手,我拒絕了。他是個很重情義的人,後來扳倒那個部門經理以及登報澄清的事,都是他幫了忙。不過我與他並不熟,答應你退出之後就沒有了聯絡。
我想起這些往事,有些悵然的問。
他怎麼樣了,堂口開到上海去沒有。
那是當時他醉酒之後的玩笑話,也是他的野心。他一直說,要做一番大事。
她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看著自己的手,說。
他死了,是十多年前的事了。
我驚愕得沒有反應過來,她指著那個正努力往椅子上爬的孩子說。
那是他孫子。
我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那孩子見我們都注意他,笑得更加開心了。舉著小手,不停的喊,奶奶,奶奶……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