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瑟說,「如果我控制著不用,那麼一切沒事,如果我使用,這種藥會殺了我。」
「它值得你冒這樣的險?」林恩說。
阿瑟沉默了一會,「我在的組織叫死亡騎士團,負責清理一些力量上的危險分子。清理物件和你當警察時看到的差不多——有些人總是想要更多,而且一點也不介意別人是死是活,然後他們就會做些危險的事情。」他說。
「就像卡維澤?」林恩說。
「就像卡維澤。」阿瑟說。「我也是個食黑者——吞食黑暗者。死亡騎士團是個殺手組織,主張以黑暗壓制黑暗,但他們和那些瘋子沒有差別。同樣的獵殺,同樣的冷血,同樣的變異。」
「你也有變異?」林恩說。
對方尖鋭地看了他一眼,「是的,我也有。」阿瑟說,「只是現在看不出來了。」
「所以你剛來時,你的組織派人來追殺你……」林恩說,阿瑟的鼻子又開始滲血,他抽了張紙巾,把血擦掉。
「你確定那藥真的沒事嗎?你家長會時也流了一次血,我覺得你該去醫院輸下血,你的手一直在發抖——」林恩說。
「剛吃完藥就這樣。」阿瑟說,「拋棄一個你擁有了差不多一輩子的身分,和生活的方式,總是需要付出點代價的。我沒事,你知道,我就是醫生。」
他把兩手握在一起,想止住抖動,這種失控肯定很不舒服,特別是對他這種控制力很強的人,林恩理解這種感覺。
這不是癮君子淺嘗輒止的戒除,也不是小鎮裡遊戲般的隱居,而是清醒、不惜付出巨大代價的決心。
「食黑者以互相吞噬獲取力量,」阿瑟說,交握雙手,「那勞斯萊斯是到附近打獵的,想要更多的力量,讓它能再次全權握住一切。嘖嘖,真不敢相信這世界上的白痴如此之多。」
他搖搖頭,「我總說那些傢伙出手沒輕沒重,因為蠢貨就是這樣,根本不知道怎麼控制力量,只想要別人服從。但我也一樣。撕裂一輛油罐車,真是太丟人了。」
手機輕快地響了一聲——聽上去是克莉斯汀幫他選的——他拿出它,低頭看簡訊。
「克莉斯汀問你,今晚要不要留下來過夜。」他說,「她確定她不小心在你晚上的果汁里加了些酒,而喝了酒的人不適於開車,尤其警察更應該身為公民的榜樣。她和克莉絲已經收拾好了客房,並且她們確定這裡有你所有需要的衣服和盥洗用品。」
林恩按著額頭,「天吶。」
阿瑟挑了下眉毛,「交通安全的確很重要。」
林恩笑起來,「確實,特別是我們今天已經出過一次車禍了。」他說。
他低頭回簡訊,林恩看到他打了個簡短的「是」,他剛想說其實他回家的話根本不需要開車的,但又把那話吞了回去。
阿瑟剛把手機收回去,一個簡訊又跳出來,這對父女交流的方式還真奇怪。
阿瑟看著簡訊,挑起眉毛。
「什麼?」林恩說。
「她問我們會不會結婚。」阿瑟說。然後他熟練地把簡訊回掉,這次是個簡短的「不」。
「我真不知道她們在想什麼。」林恩說,剛才阿瑟說結婚時他心跳快了一拍。
「她們想要安全感,而家庭往往是安全感的來源。」阿瑟說,把手機收回口袋,一邊又拿起張紙去擦鼻血。林恩第一次看到他在自己跟前這個樣子,他生活中的那些不穩定、糟糕和私密的部分。
「那傢伙就是看著嚇人,其實一點也不恐怖。」阿瑟說,看出他在想什麼,「只不過我在看到他過來時,腦子裡就在想接下來可能的發展,然後關於搬家的細節讓我頭疼死了。」
「現在你不需要搬家了。」林恩說。
「謝天謝地,我真的很不想搬。」對面的人說,「雖然我來時,沒對橡樹鎮有什麼指望,它就是個無聊的小鎮,像所有的小鎮一樣,是你必須為生活付出的可怕代價。它也確實無聊,我只是沒想到會碰到……」
他把手裡的檔案放在桌上,「這些。」他說,不知是不是錯覺,他的聲音顯得柔和。
關於那些隱秘力量的交談,現在突然變得不重要了。
「知道嗎,我也不是自願搬到這裡來的。」林恩說,「『為了克莉絲著想』是我當時上司的說辭,他只是想擺脫我。我被查出有嚴重的神經症,連槍都握不住,但因為是警局功臣,他們不好把我辭掉,所以只想把我打發到什麼再也不會見光的小地方,橡樹鎮就是這樣的犧牲品。」
他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