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了一輛坐著三個大學生的車——兩男一女——殺了其中兩個,然後綁架了那女孩,而女孩是市長的女兒。
這種緊張蔓延開來,附近所有的路口都設定了臨時安檢站,周圍的小城也神經兮兮。
林恩把電視關上,兩個女孩在客廳玩紙牌冒險遊戲,樂得大呼小叫。阿瑟正在做飯,他想,這場景真的挺像一個家庭。他的工作最近忙了一些,橡樹鎮也建了些臨時崗哨,不過兇手幾乎不可能逃到這裡來,他更有可能往海邊走,或是仍然留在城裡。但樣子還是得做,警員們加班加點,檢查各色出入車等。以前這種事會讓他感到緊張——兇手還是有可能來到這裡——但是現在,工作只是工作的事情,在這兒,他可以像在家中般安逸放鬆。
「幫忙擺下水果盤,謝謝。」阿瑟在後頭說。
跑來蹭飯的人連忙過去,去給切好的水果擺拼盤。另一個人在準備中午的食物,樣子看上去複雜無比。那菜譜林恩看著都眩暈,真虧他能理出個頭緒。
阿瑟在旁邊切剩下的水果,動作乾脆利落,刀工熟練得簡直像藝術。也許那是他兩年來廚藝磨練的結果,也許他以前就是個用刀高手。
他的手指真長,林恩想,當他擺弄水果,把它們切開,剝去外皮……那動作嫻熟利落,優雅得難以置信,讓人盯著簡直能失神……
手指的動作停下來,阿瑟警惕地盯著他。「你看什麼。」他說。
「我什麼也沒看。」林恩說,感到尷尬極了。
「你看了。」對方說,「你一直在盯著我的手看,怎麼了?」
「我只是覺得你刀工很好。」林恩說,「我認識幾個專業廚師,刀工都沒這麼好。」
阿瑟把手上水果的汁水擦乾淨,他盯著他,空氣中的氣氛緊繃起來。
「我們不要再討論我的刀工了,怎麼樣?」阿瑟說,「我以為你喜歡留下來吃飯。」
「我當然喜歡留下來。」林恩說。
「那就別老盯著我看了,行嗎?」阿瑟說,「你去把剩下的水果切了,我去做飯。」
他把抹布一丟,動作有種結束獵物生命時的利落和殺氣。
林恩順著他的背影看了兩秒,心裡想,他的腿可真長,然後連忙把眼神拉回來。
他不想觸動阿瑟敏感的神經,雖然他想知道那人的秘密極了,而且一刻也沒有放棄過追查——比如現在他知道阿瑟這人以前的生活好像沒留下任何痕跡,他像是突然冒出來的。
那些畸形的屍體,可怕的變異和力量,不想知道的人一定是毫無好奇心的傻子。
但他並不想和阿瑟弄得不開心,也不喜歡剛才一小會,他倆間像墨汁在清水中散開般、說不清道不明的壓迫。
他只是有些錯位。
當今天阿瑟開啟門,讓他進去,他看到阿瑟的那一刻,他突然間注意到他真的很俊美,那一刻,他好像在用鎮裡那些女人們的目光看著他似的。
當她們聊起他時,總是用一副憧憬的語調,好像在談論一杯絕美的調酒一般。這一刻他突然間理解了,她們大概就是這樣看待他的——看他面孔英俊的弧度,修長手腳那種難以言喻的優雅,他的眼瞳剔透專注,讓人難以呼吸。他的舉止節制而有禮,總顯得拒人於千里之外。可言談間卻又有些孩子氣,彷佛毫無防備。
這一切都讓人想要進入他的生活、他的靈魂,一探究竟。那些異國口音只讓這種衝動變得越發強烈和刺激。
一下午他老是忍不住去偷偷瞟他,這讓本來正常的相處變得有些艱難,特別是阿瑟還對他的注意神經過敏的時候。他們吃完飯,林恩幾乎以為阿瑟不讓他刷盤子,就要把他驅逐出去。不過顯然阿瑟還沒有迫不及待到那個程度,他監視著他刷完盤子,倒掉垃圾,然後才把他趕了出去。林恩覺得自己最好還是小心謹慎,阿瑟對他的秘密神經兮兮,只要有一點行差踏錯,這段奇怪、但還挺愜意的關係就算結束了。
他知道這樣的父親會採取什麼措施,他倒不會對自己家做什麼,因為他女兒的感情顯然很重要——他只會一走了之。到時誰也別想再從這世界上找到他。
而林恩絕不希望那樣。
最近林恩時常加班,賽城案的影響越發強烈,失蹤者仍沒找到,照林恩的經驗來說,受害人多半凶多吉少。罪犯溜進黑暗,而屍體藏在世間的某個角落,直到被偶然發現,或者根本不被發現。
但人們還不想放棄希望。
星期三的時候,學校召開了一次家長會,林恩承諾一定參加。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