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部分(2 / 4)

小說:他的劫作者:尼羅 作者:垃圾王

不和馬從戎一般見識。馬從戎天生就是那種坯子,修不正改不好,他有什麼辦法?沒辦法,只要別惹出大亂子,其餘的,就由著他吧!

他看不上馬從戎,當初看不上,現在一樣的看不上。這麼看不上,他和他也還是一家——一家的人,在這個關頭,給他上演捲包會。

他想不通其中的道理,總覺得馬從戎應該還不至於壞到這般地步。想不通,就不想了。他已經把腦袋別到了褲腰帶上,沒有時間再鑽牛角尖。況且有好些事情是不能細想的,想得深了,會讓人從心裡往外的冒寒氣。錢算什麼,千金散盡還復來。安如山說馬從戎已經躲進了法租界,霍相貞聽了,只想冷笑。

你要,給你!權當是兌了那兩張空白支票,我不反悔,你怕什麼?

霍相貞吃飽喝足之後,靠著大樹休息了一會兒。不遠處也有一片樹蔭,蹲著孤零零的安德烈。安德烈最近徹底成了孤家寡人,因為他的副官同僚們異口同聲,都說他有狐騷臭。當然,這是言過其實了,不過也不算完全的冤枉他。他連著好些天只曬太陽不洗澡,那一身老毛子的體味,的確是令人嗅而生畏。拱肩縮背的蹲成了龐大的一團,他的面貌和身體並不十分般配。身體是偉岸的,然而金髮碧眼薄嘴唇,是個大號的美人頭。年輕的老毛子若是長得好了,會是相當的漂亮,可惜禁不住老,過幾年就走形,並且走得一發不可收拾。

霍相貞現在也不大敢招惹他,有時候從他身邊一過,那氣味會讓霍相貞感覺自己是進了萬牲園。安德烈也有自知之明,孤零零的四處找水洗澡,可惜每次又都是功虧一簣,因為戰事隨時爆發,他時常是走到河邊都要脫衣服了,遠方卻是驟然響起了槍聲,讓他扭頭就得往陣地上跑。

蹲到雙腿痠麻了,安德烈抬頭往霍相貞的方向望了一眼。霍相貞靠著樹幹坐了,正在閉目養神。雙手搭在支起的膝蓋上,他沒有表情,像一尊滿布了硝煙與塵土的骯髒雕像。

安德烈起了身,悄悄的往他身邊走。彎腰拿起了他放在身邊的水壺,安德烈向後轉,又去給他灌了一壺冰涼的井水。

把水壺輕輕的放回原位,他靜靜的退下了。霍相貞沒睜眼睛,直接拿了水壺擰開要喝。剛喝了一口,他扭頭“呸”的吐了一口,吐出一根金黃色的短頭髮。睜開眼睛盯住了安德烈,他吼了一句:“混賬東西,怎麼還他媽掉毛?”

安德烈先是一哆嗦,隨即一臉懵懂的眨巴著藍眼睛,假裝不懂中國話。

霍相貞轉向前方,仰頭繼續喝水,天太熱了,井水是他唯一的冷飲。一壺井水沒喝完,李克臣匆匆的跑了過來,在他面前俯身低聲說道:“大帥,上頭來了密電。”

霍相貞從李克臣手中接過了一封譯好的電報。反覆的閱讀了幾遍之後,他心裡有了數——局面彷彿還有扭轉的希望,北京的張老帥調動了幾十萬兵,要向革命軍發動反攻了。

幾十萬兵之中,也包括霍相貞的直魯聯軍。霍相貞願意打仗,因為己方的軍餉糧草都很缺乏,已然是打不起持久戰了。

在這一年的六月初,馬從戎坐在家中,從報紙上看到了聯軍兵敗的新聞——中國人辦的報紙,先前提起霍相貞,都是很恭敬的寫“霍帥靜恆”,如今口風隨著時局變,變成了“霍逆相貞”。革命軍剛剛攻克了滄州,而霍逆相貞帶領殘部,正在沿津浦鐵路向北逃竄。

一篇新聞讀完後,馬從戎很不高興的把報紙往前方茶几上一扔。報道的措辭未免太順風倒了,把霍相貞醜化成了什麼樣子,勝敗乃兵家常事,又不是隻耗子,怎麼叫逃竄?

不忿之餘,他又隱隱的有一點痛快,彷彿報紙也替自己報了仇,迎頭給了榆木腦袋一棒子。從柔軟的沙發上起了身,他走到落地的玻璃窗前向外望。他所居的洋樓是巴洛克式的,玻璃窗也不例外,中央的小窗格子嵌了五顏六色的彩玻璃,陽光向內一照,在馬從戎的臉上投射出了一副繽紛的七巧板。人在二樓,可以將樓前的草地一覽無餘。草地在他到來之後,被看房子的園丁仔仔細細的修建成了一副綠地毯,兩隻狼狗很守本分的趴在草地邊緣,懶洋洋的吐了舌頭要打瞌睡。一名便裝青年雙手插兜,在門房的陰影中來回的溜達——從北京帶過來一大隊親信,如今脫了軍裝,被他當成家丁養著。洋樓後頭還有個象徵性的小花園,法租界寸土寸金,他能住進帶著小花園的宅子裡,本身就是一樁惹人注目的豪舉,所以家裡有人,有槍,有狼狗。一早一晚的,他的人必會帶著槍和狼狗,兜著圈子巡邏一次。

屋角立著一架電風扇,悠悠的小風吹拂了他長袍的一角。剝了一粒巧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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