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部分(2 / 4)

趕緊把兩腳塞進扔在一邊的拖鞋裡,嫻熟地斟茶遞過去,“本想明天向您彙報基地的狀況,不妨現在就說吧。”江揚站在書桌前面,用一個屬下最標準的姿勢,講那些聽來繁冗、官腔的事情,但條理清晰,事無鉅細,往往累了停下來的時候,已經是用餐時間。

這種習慣從他十六歲進入海軍陸戰隊開始,延續了整整八年。江大元帥沉沉嘆了口氣,合上書本,隨意地插回架子上:無論如何,這個習慣是身為父親的他強迫兒子養成的,開始只是不放心兒子的言行,希望能夠引導他不要走彎路,後來,積怨下,這變成了父子互相折磨精神的有利武器。不知道多少次,江元帥看著結束了外交晚宴後在車裡就累得睡著的江揚,躲進浴室沖涼,十五分鍾後帶著工作報告到書房裡見他,一站又是兩個鍾頭。他很想讓兒子坐下,但是兒子卻倔強地一昂首,聲音淡淡的:“不用了,謝謝您,我應該站著說,這是禮節。”

“都怪你,翰韜。”江夫人蜷在被子裡,眉眼間完全失去了首相的風采,更像一個最普通的、為兒子擔憂的母親,“八歲那年的事情,你是躲無可躲的罪魁。”

江元帥在黑暗裡睜大眼睛看著窗外,按鈴叫人:“濃茶,煮得熱熱的。”

那時候的江家,正處在事業的上升期,喜得二兒子江立的意外更讓家庭陷入了空前的忙碌中。八歲的江揚跟父親就像跟那些多年不相往來的遠親一樣陌生,跟母親更為要好,完全是因為她需要邊恢復身材邊照顧只知道大哭的江立。弟弟的出現,讓江揚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並不是因為寵愛頓時轉移了方向──從未被真正寵愛過(至少江揚自己這麼想)的他發現,父母親和家庭教師們更加急切地開始在他身上試驗各種精英教育的方式方法,功課意外地繁重起來,各種體能訓練也出奇嚴苛,幾乎讓他喘不過氣。

就在此時,因為江立在隔壁整夜哭泣,使得他沒法靜心做題,一拖再拖的數學功課終於被家庭教師告到了江元帥那裡,加上幾日過重的搏擊教學和懲罰,江揚夜裡發起高燒,昏昏沉沉地,居然撐到第二天早晨,接著爬起來去做體能早鍛鍊。

“瞧你的狀態!”江元帥淡淡地諷刺,“這要如何做哥哥?自己去告訴你的體能老師,功課加倍。”

江揚毫不猶豫地去了,直到在訓練場地裡因為血糖過低暈倒,這飛輪般高速運轉的課程才顧及到他,猛然剎車──這一切,意外出差的江元帥絲毫不知道,等他回來的時候,江揚已經恢復了活力,彷彿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只是,“爸爸”或者“父親”這個稱呼,從江元帥和大兒子的生活交集裡,徹底消失了。

一消失就是十六年。十六年間,江揚是一個溫文禮貌的貴公子,是一個雷厲風行、言出必果的勇猛將官,是一個體貼細緻的哥哥,也是一個柔情似水的模範情人,卻始終不是江元帥的大兒子。

始終不是,將來無法再是。

江元帥在這些天的夜裡,輾轉反側,無法入睡。江夫人經常被噩夢驚醒,緊緊抓著被子擋在胸口。好幾次,江元帥希望以更親密的夫妻的方式來緩解妻子的不適,卻被堅定地拒絕了:“翰韜,我們可以做愛,甚至可以再要一個、兩個孩子,他還可能是一個男孩,琥珀色頭髮,琥珀色眼眸,甚至長得比他還要好看,比江揚更加勇敢、出眾──但是,他永遠不可能是我們的大兒子了,永遠。”

忍受不了失眠的困擾,一個江夫人出國訪問的日子裡,江元帥半夜1點吩咐勤務兵收拾了江揚的房間,自己走過去睡。他也並不真的睡下,鑽進江揚的天鵝絨被子裡,卻按鈴叫人:“濃茶,煮得熱熱的。”

等待茶的過程中,他隨手拉開兒子的床頭櫃抽屜,裡面躺著兩隻塑膠圓盒,扁平的,螺旋蓋子,一隻綠一隻藍,裡面的不知道什麼東西已經徹底變質。他有點生氣地看著這些“垃圾”,淡淡問送茶的勤務兵:“這些是怎麼回事。”

勤務兵低聲回答:“大少爺吩咐過,屋裡的東西都要留好。”

“這是幹什麼的?”

“對不起,元帥,大少爺不讓說……”

江元帥挑起眉毛,杯子不輕不重地一磕桌面:“他大還是我大?”

勤務兵縮了縮肩膀,只能小聲回答:“報告元帥,這是一盒鹽塊和一盒糖塊,大少爺不想吃東西或者沒時間吃東西的時候拿它們調水喝,懶得找水就可以直接吃──大少爺是要回來了麼?那我明天就把這些都換了新的。”

江元帥示意他可以走了。

勤務兵前腳出門,帝國的大元帥就衝著這些東西笑起來,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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