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我要下鄉,你們阻止。一開始我覺得你們太自私,可經歷過了,才明白很多道理。有些苦就是要吃,不吃不會明白自己真正想要什麼,不吃不會理解活著的意義。沿海經濟特區了,內地應該也會很快就會發展起來。為什麼要等到咱們這邊發展起來才去趟水呢?為什麼不做先富起來的第一批人?鄧小平說了……”
“別跟我提鄧小平。”尚安琪撫額,“當年鄧小平,唉……”
“那不一樣。”蘇尚武過去摟住尚安琪的脖子搖了搖說:“媽,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老爺子說:“好了,同意讓尚武出去闖闖的舉手。”
呼啦啦,除了尚安琪,所有的人都奉獻了自己的右手。尚雯和尚喆是被賄賂了,尚武私下就給了尚雯一個硬皮筆記本,特別精緻,封皮上印著水墨畫,十分典雅,深得尚雯心意。尚喆得了一杆鋼筆,英雄牌的。最主要的,他覺得哥哥真的長大了,自從返家都沒有發過一次脾氣。他變得沉靜,卻依舊保留著激情。
尚武去拽尚安琪的手,被他娘賭氣似的把腿夾到了腿彎下。尚安琪說:“你們就縱著他吧!就縱著他吧!外面是那麼好闖的嗎?家裡不缺吃不缺穿,你們怎麼就不安生呢?”
那晚的民主會議尚武全勝,尚安琪耍脾氣,擰得蘇建之半個膀子都是痠疼。擰完了還抱怨他吃胖了,肉太結實,害得她一手的肥油。
這間臥室的燈久久沒滅,尚安琪翻箱倒櫃的找東西。蘇建之去了眼鏡揉著眼角說:“你啊,又忙活什麼?”
“南方東西可貴了,我上次去上海,下館子吃了一份米粉和兩樣小菜,就花了十來塊。你說,一個人要掙才能掙多少錢?”尚安琪從鞋櫃裡抱出自己的存錢罐(麥乳精的鐵盒子),邊翻看自己的積蓄邊唉聲嘆氣。
一家五個人,三個都是張嘴吃飯不掙錢的。吃飯穿衣治病,五口人過得並不輕鬆。兩個人沒灰色收入,僅憑工資,雖說不上捉襟見肘,但尚安琪並不是個節儉到一毛錢掰成幾瓣花的人,積蓄並不多。
“老蘇,這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