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桶蓋上。他把貼在額前的頭髮往後撥了撥,扯開襯衫釦子,讓熱得滲出細密汗珠的肌膚涼快一點。
被連軼看見自己和韓以風在一起的尷尬,完全無法和重遇紀書的震驚相提並論。更讓紀言混亂的是,紀書竟然成為了連軼的弟弟,而且紀書看自己的表情,完全不像認識的樣子。
也是,小書跟媽媽離開家的時候,小書才七歲,不可能記得他長什麼樣的。
雖然這樣想,終究揮不去心中的失落。一個紀言不願思考,卻又不得不思考的問題湧進腦海——難道媽媽離婚之後,再婚的物件竟然是連軼爸爸?
紀言皺眉,懷疑世界上有沒有這樣湊巧的事情。他以為再也見不到的母親和弟弟,竟然就在S城,而且已經過上了有錢人家的富足生活。好吧,這樣也罷了,可為什麼這個有錢人家……偏偏是連軼家?
紀言真希望事實是另外一種狀況,但理智又在告訴他,不會有另外一種狀況了。
再糟糕的狀況,該面對的總得面對……紀言搖搖頭,揮掉那些軟弱的念頭,從馬桶上站起來,推開廁所門。
門外,連軼高挑的身影毫無預兆地落入視線裡。
紀言全身陡涼,剛給自己打好的力氣瞬間洩得乾乾淨淨。他哪還顧得上當什麼直麵人生的勇士,急忙抓住門把手,只想立刻關上門,逃開那令他無所適從的人。
連軼沒有讓紀言如願。
他飛快地按住門脊,以一股紀言無法對抗的力量,強硬地開啟門,身子一側,擠進狹窄的廁所,把紀言堵在他的身體和牆壁之間。
連軼緩緩地逼近紀言,空氣裡瀰漫的強烈壓迫感令紀言下意識地往後退
。
身後沒有退路,他只能被迫重新坐回馬桶蓋上。
連軼臉上沒有表情,但是紀言能感受到那冷靜面龐下的陰沉情緒。此刻他和連軼捱得這麼近,鼻子嗅到連軼黑色毛衣裡散發出的淡淡清香。紀言心臟狂跳,呼吸變得困難,雙腿漸漸失去力氣。他分不清自己究竟是被連軼的陰沉氣息嚇到了,還是被連軼衣服裡的淡淡清香蠱惑了。
必須……馬上逃開。
紀言用力按住連軼胸口,阻止連軼繼續欺近自己。“你讓開。”紀言說道,發現自己的聲音竟有些顫抖,這種顫抖暴露了他內心的緊張。紀言臉色一紅,加重了推開連軼的力氣,但連軼絲毫沒有讓開的意思。紀言惱火地喊:“連軼,你到底想幹什麼!”
連軼沉沉地盯著紀言,雙手按在牆壁上,整個身體幾乎壓在紀言身上。感受到連軼身上散發出來的異常強烈的男性氣息,紀言彷彿被一隻無形的手死死按進深水中,完全無法呼吸。
“我給過你很多機會。”連軼終於開口說話。
紀言從來沒聽過連軼用這樣的語氣說話,緩慢,冰冷,浸滿黑夜的寂靜。他不由得抬起頭看向連軼,剛一對上那雙深黑的眼眸,又匆匆垂下頭避開。
“你卻做出這樣的選擇。”
紀言下巴吃痛,被連軼修長的手指緊緊捏住,被迫仰起頭。紀言看到連軼眼睛裡晃動著的光,像是從幽深黑暗裡竄出的焚燒世界的烈焰,恐懼無端爬滿四肢五骸。
“我的忍耐是有限的。既然你不珍惜,我不會再給你機會。”
紀言覺得自己下巴快要被連軼捏碎了。同樣是男人,連軼竟能把他逼得這樣彷徨無助,這讓他非常難為情。他瞪向連軼:“你腦子沒病吧,完全沒聽懂你說什麼。你放開,這樣太奇怪了。”
連軼低低一笑。
紀言似乎從連軼的笑聲裡聽出了難過。他一愣,又想連軼怎麼會難過呢,連軼幹嘛要難過呢,
“紀言,你真的很讓人火大。”連軼低聲說道,俯□體,將臉湊近紀言。紀言急忙掙扎,雙手卻被連軼一把抓住按在牆上。 冰涼柔軟的觸感在唇齒間炸裂,那與自己唇齒相糾纏的另一個人的唇齒,並不像親吻,反而像粗暴的啃咬。一時間,紀言意識空白了,直到韓以風的聲音在悶熱的空氣裡響起。
“看來,我出現的不是時候,”韓以風冷冷地眯起雙眼,“很抱歉打擾了你們。”
連軼鬆開紀言,轉身看向韓以風,“如果你不想打擾,就不該出現。”
韓以風道:“他是我帶過來的人,這麼久沒下樓,我當然得過來看看。”
連軼道:“你既然看過,可以走了。”
“破壞你們的興致了?”韓以風嘴角噙起一絲冷笑,緩緩地道,“你們夠急躁的,這是公共洗手
間,至少把門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