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趕到時你昏了過去。”同時還抱著雷古勒斯的屍體——這句話埃普羅省略沒說。
“……發生了……什麼……”鄧凱文沙啞的問。
埃普羅不答反問:“你想起什麼了嗎,Kevin?”
鄧凱文盯著他灰藍色的眼睛,神情疲憊而無辜。
“可能是短暫性的二次失憶,”克萊爾醫生疲憊的道,“請過來吧,埃普羅先生,讓他睡一會兒,醒來後再做個催眠就完事了。”
埃普羅俯身親了鄧凱文一下,親在額頭上,嘴唇帶著淡淡菸草味和濃厚的男性氣息。
“我明天再來看你,Kevin。”
他剛起身要走,突然鄧凱文伸出手,顫抖著摟住他的脖頸。
這個動作實在太親密,埃普羅心跳稍快了一下,反手緊緊抱住鄧凱文,低聲道:“沒事了……沒事了……別怕。”
“我等你回來。”鄧凱文顫聲道。
埃普羅甚至有點不想走了。他們稍微親暱了一會兒,他最終掖了掖鄧凱文的被子,起身走了出去。
病房裡重新陷入安靜,過了好一會兒,直到門外的走廊上都悄無聲息之後,鄧凱文突然睜開眼。
他的眼睛清明透亮,帶著冷冷的鋒芒。
緊接著他翻身坐起,抽出藏在被子裡的槍。
那是他剛才趁埃普羅分神的時候從他後腰裡摸出的槍。這個舉動非常危險,一旦埃普羅發現佩槍沒了,就會立刻發覺事情有變。
但是要他此刻並無其他選擇。沒有武器,他逃不出這裡。
走廊上徘徊著一個保鏢,鄧凱文穩步走上前,那人停下來殷勤的問:“您不再多睡一會兒了嗎?”
鄧凱文對他笑笑,突然把手槍從衣底下伸過去,瞬間頂在那人小腹上。
“別出聲,保持安靜,我保證你能活下來。”
那保鏢臉色完全變了,顫抖著問:“您……您……您想幹什麼?”
“車在哪裡?”
“在……在樓下。”
“什麼車?”
“賓士,雪佛蘭……還有輛UIMOG。”
“很好,”鄧凱文勾住他的肩,槍口隔著衣服親熱的定在他身上:“現在就帶我過去。”
樓下果然停著幾輛車,鄧凱文直直往那輛UIMOG走去,其他的看都沒看一眼。
保鏢看著他,突然產生一點不好的預感:“您……要離開紐約?”
鄧凱文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保鏢手足無措,又不敢叫人,還沒來得及上去攔,鄧凱文突然調轉槍口說:“把錢包和手機掏出來。”
那保鏢才去賭過馬,錢包裡有六百多現鈔,鄧凱文毫不客氣全拿光了,又抽走了證件和駕照,把錢包丟還給他:“埃普羅會還你的。”
保鏢欲哭無淚:“不不不,這不是重點。埃普羅先生命令我守在門口,叫我看著您哪裡都不要去……”
“他還說什麼?”
“叫我們守著門直到他回來,晚上我們還有一個人換班……”
鄧凱文笑了一下,那笑容非常疲憊。
“您要去幹什麼?”那保鏢終於鼓起勇氣問。
“一年多前,我有一件事情被打斷了,沒有做完。”鄧凱文轉身上車,砰的一聲把車門關上,“——我現在要去把它完成。”
保鏢目瞪口呆。
越野車發出低沉的轟鳴,車頭很快調轉,猛的飛馳出去不見了。
保鏢的手機電池還是滿格的。
鄧凱文對這個習慣很讚賞。他憑記憶撥出一個號碼,很快被接起來,米切爾的聲音道:“喂,這裡是蘭德斯警官。”
鄧凱文唇角掠過一點古怪的笑意,“是我,警官。”
“Kevin?你在哪裡?”
“你可以幫我個忙麼,警官?”
米切爾立刻道:“你說。”
“我和埃普羅發生了一點爭執。”鄧凱文輕鬆道,“我想去洛杉磯,但是他阻止。所以我一個人出來了。”
“……”手機那邊沉默片刻,“你現在在哪裡?”
“路上。我在往486號高速公路開。”
“你要去費城?”
“我要經過費城。”
米切爾飛快的報出一條接近高速公路的街道名,說:“我準備點東西,馬上就來跟你會合。你需要什麼嗎?”
“哦,我什麼都缺……帶條毛毯,墨鏡,GP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