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湊一垧地,租金不是問題,必不會虧待各位。
隨後具體價錢立刻開了出來,並且在這個基礎上還能好商量。
這世界上沒有人會跟錢過不去。一聽韓耀原來都盤算好了,城裡人怎麼著也比他們要有見識,車隊啥的他們也不懂,又盤算了價格,真有四五家先動了心,表示願意租地。人也留了個心眼,承包地只租出去一半或三分之一,留一部分給自家耕種;更多的人考慮到大棚幹活兒還沒有工地賺得多,土地租金雖然非常到位,但是租地年限太長,萬一工地沒活,回來了又沒地種,靠租金生活手頭還是會比較緊,最終惋惜的舍了這個機會。
韓耀不管他們怎麼打算,土地到手馬上聯絡運來了鋼筋、磚頭、水泥,包括大量塑膠厚膜等,僱傭屯裡人在冬天之前將兩個大棚,一個暖棚全蓋起來。
這時候屯子裡的鄉親卻表示:“韓吶,咱這個棚先等一個月行不?要秋收了,一個個家裡都沒工夫上樑,再說你租的地還得刨完苞米茬子才能說別的事吶!”
張楊盤腿坐在炕上,聽韓耀回來說完,一拍掌道:“對啊,秋收!哥們兒,正好咱們趁空去撿苞米吧,撿個一兩千斤,能賣不少錢。”
廚房不時傳來刷大鐵鍋的摩擦聲,伴著張母的喊聲:“老兒子!幫你大舅家撿去!他家就指著這幾天的錢攢起來過年,咱家幫著多撿點兒。你老姨一家過兩天來幫咱家秋收,人多,咱們這茬收得快,完了一起幫你大舅家撿個兩千斤賣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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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秋收人多的話,幾天工夫撿一兩千斤別家漏收的玉米是很正常的事。
79第七十九章
秋收是金黃時令中最讓人欣喜的一個時段。
當枯黃色彩覆蓋了廣袤農田的最後一個角落;天時地利只在旦夕;農民們舉家相攜,一同參與到這場聲勢浩大的運動中來,翻閱杆葉如同當年勞作的成績單,並從中收穫喜悅。它是“豐收”最重要而不可獲取的環節;更如同是自然對勞動者的艱鉅考較,需要付出無比辛勞來換取累累碩果。
當一夥人將自家承包地上的苞米盡數掰掉之後,剩餘的乾枯玉米杆子迎秋風挺立,或彎倒在泥土中;遺留於天地間。這一切對於他們而言已經不重要了,那麼接下來的額外一道工序——撿漏——遂即可以在這片地界上展開。
也許“撿漏”的做法在某種程度上可以定義為“佔了他人的便宜”,但絕不是所謂的“偷”。這個行為已然得到了所有農民的認可;成為傳統慣例;秋收的重要組成部分。
畢竟農田哪怕只是稍微寬廣一點兒,從頭到尾一鼓作氣收完,一家好幾口人都會累得跟死狗一般,這罪每年遭一次就足夠痛苦,所以很少有人願意再過一遍篩子。而如同機械的流水操作令人疲憊麻木,一成不變望不見盡頭的苞米杆子使人眼暈,漏收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那些被遺忘的飽滿果實靜靜地躺在秋陽高雲之下,既然主人不想再為了它們費事,不如讓人撿走,省得便宜準備過冬的耗子和田鼠。正因如此,每年秋天,家家戶戶都盼著自己的苞米先成熟,早收完了歇個兩天,即可不用再去操心,只等大面積秋收開始,他們挎著籮筐一勁兒奔漏收的糧食用力。
所以,“撿苞米”儼然成了對體力充沛的勤勞人的額外犒賞。
張父幹莊稼活最是一把好手,旁的人家種糧食靠天地養,張父則不辭辛苦的“人養”。育苗翻土,鋤草撒藥,伏天灌溉,雨後去膩蟲,一概繁瑣雜項全都親力親為,見不得苗子有絲毫不對勁兒,每一根都在他的時刻關注下生長。悉心照顧令張家的玉米竄穗結棒最早,成熟最快,收成也相當豐厚。並且在此基礎之上,張母也特意緊趕著時間秋收,為的是儘早結束,他們家能消停下來,好一門心思幫張楊大舅撿苞米賣錢。
張楊二姨家逢到這段時間,一定正忙著掰棒子打粒,何況又是她家佔了大舅賴以生存的農田,農村還興一句“孃親舅大”的俗禮擺在面前,所以對於大姐年年為弟弟家撿糧賣錢,她們倒也沒工夫不講理,好歹歲數大了日子好了,做人竟也開始變得有羞有騷起來,沒耍大臉要求分走一半。
今年還跟去年一樣,張家的五畝半地率先收割,給浩浩蕩蕩的秋收打響了第一炮。
張家爹媽火急火燎的忙活了四天,將五畝多田地盡數收割,這期間又有三兩家按捺不住也下地張羅開來,問鄰居借了拖車和騾子,得洛得洛一趟趟來往小跑,運回院子的玉米在日頭下閃耀橙金的殷實色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