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車窗處傳來一聲重重的敲擊,打斷了此刻壓抑的氣氛。陸之禹轉過頭,看到了氣急敗壞在外面敲窗玻璃的吳謙。
他連忙解開車門鎖,吳謙帶著滿身的寒氣擠進了副駕駛的位置,臉色比鍋底還黑,嘴裡罵罵咧咧地說道:“這老東西真他媽頑固……臥槽你吸了多少煙,怎麼這個味兒!”
陸之禹還沒來得及答話,後面的車門便被開啟了,同樣也是一身寒氣的紀霜一屁股坐了進來,同樣憤恨地說道:“居然敢砸我的吉他!我呸!”
紀霖和陸之禹同時露出了困惑的表情,正待要問現在是什麼情況,吳謙和紀霜同時宣佈什麼重大訊息一般,大聲說道:“她/我正式離家出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嗷。這章夠不夠肥?
☆、第十七章
這句話無異於是一枚重磅炸彈。話音未落,車廂裡的另外兩人都愣得說不出話來。
待吳謙和紀霜的怒氣稍微平息了之後,陸之禹才問出了事情的真相。
本來紀霜是打算聽吳謙的話,回家之後態度良好地認錯,父親不管說什麼都一概應承下來,先把他的氣消了再說的。可沒想到紀青山言辭犀利,教導之時把她愛好的朋克音樂貶低得一文不值。紀霜忍不住怒氣,和紀青山頂起嘴來。
見裡面氣氛不對,留了個心讓紀霜別把門關死的吳謙推門進來,結果紀青山看到風評極差的吳謙,怒氣更甚,更指責女兒和不三不四的人交往,不自重。
這下場面徹底混亂了。紀霜從小聽話乖順,沒跟父親吵過架,這次被他從交友到愛好全部無差別攻擊了一遍,刺激得她徹底爆發,簡直把二十五年來積攢的怒氣一下子都發洩了出來,什麼大逆不道的話都往外說了一通,吳謙在旁邊拉也拉不住。
紀青山沒料到女兒如此叛逆,一怒之下,砸了紀霜的吉他。
這時本是來勸和的吳謙也控制不了局面了。氣紅了眼的紀霜,斬釘截鐵地表示,要徹底從這個家離開。
紀青山怒不可遏地回到自己的書房,重重把門甩上。紀霜隨即拉著吳謙跑了出來。
車廂裡的煙味過了好久才散盡。一車人都沒有講話。良久,陸之禹才問吳謙道:“你們……打算怎麼辦?”
“我要去外面找個房子自己住。”旁邊的紀霜突然插嘴。
紀霖聞言瞪大了眼睛,聲調一下就提高了:“姐!你瘋了?”
“我沒瘋。他既然看不得我,我就遂了他的心願。”紀霜認真地扳過紀霖的肩膀,“弟,保重了。”
陸之禹看到紀霖的嘴角明顯抽搐了一下。
“怎麼搞得跟生死離別似的。”吳謙勉強笑了笑,插了句話。他看看時間,問陸之禹,“你不是要回家麼?先送我回去一趟,我把車開出來,把這倆佛祖給安頓了。”
事到如今也就只有這樣了。陸之禹嘆了口氣。
吳謙雖然說最賤手欠,但辦起事來還是很靠譜的。雖然在返校之前他都沒有再向陸之禹彙報後續的詳情,但陸之禹知道,吳謙一定有他自己的想法,會妥善地安置好紀霜。
這個年過得毫無懸念。還是千篇一律的年飯,代替父母挨家挨戶拜年,接受長輩的教誨。
大年三十的時候他收到了紀霖的簡訊,很簡潔的寥寥幾行。
陸教授,新年快樂,感謝您的照顧。
合上手機,他仔細地回憶了這半年來與紀霖的交集。如果硬要說的話,他確實是照顧過紀霖的,比如那次群架,比如試卷被偷的事件,又比如指導他做模型。
他想了想,回覆:不客氣,新年快樂。
春天來得很快
。正月十五之後,枝頭就綻開了新芽。這意味著假期結束,新一輪的忙碌就要開始了。
再開學的時候,他收到了吳謙發來的爆炸性新聞——他和紀霜戀愛了。
陸之禹有些不敢相信。幾個月前紀霜還對吳謙滿心厭惡,甚至當街踢了他一腳,雖然紀霜離家出走對兩人關係起到了一定的緩和作用,但現在就在一起,進展還是快得有些超出常理。
可當看到吳謙一手摟著紀霜,趴在江邊的欄杆上,愉快地向他揮舞著另一隻手中的啤酒瓶的時候,他不得不相信,這兩個人已經開始交往的確已成事實。
吳謙臉上有掩飾不住的喜悅神色,不是以往那種泡到了漂亮妹子之後的得意,而是一種來源於心靈的饜足。他凝視紀霜的時候,眼睛裡寫滿了以往不曾見到的溫柔,而紀霜如同往常一樣自在大方地與陸之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