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跡益彰,孫中山無奈,只得移師粵北重鎮韶關,令北伐軍進攻江西。此時,陳炯明電令粵軍總指揮葉舉,悉數將駐桂粵軍五十營火速調回廣州,準備公開叛亂。孫中山大總統聞訊,為了鎮懾後方,並最後爭取陳炯明,毅然率大本營警衛團由韶關返回廣州。不料陳炯明竟於六月十六日炮轟總統府,孫中山避入永豐艦與陳炯明叛軍相持五十餘日,最後被迫退出廣州,經香港到上海。孫中山被困永豐艦時,曾電令許崇智指揮的北伐軍回師廣州靖難,但許崇智部在韶關帽子峰一帶遭陳炯明叛軍阻擊,損失奇重,回粵不成,遂退入福建待機。孫中山到上海後,在中國共產黨人的幫助下,從徬徨絕望之中重新振作起來,經過一番準備之後,決定出師消滅陳炯明叛軍,重建廣州革命政權。命廖仲愷和蔣介石到福州協助許崇智回師入粵。此時,駐廣西的滇軍和桂軍沈鴻英、劉震寰部及駐西江的部分陳系粵軍,都表示擁護孫中山。孫中山遂派人持委任狀前往,將其編為東路討賊軍。你道那滇軍本在雲南,竟如何到得廣西?原來,雲南總司令顧品珍曾響應孫中山北伐的號召,調駐四川已故之趙又新部楊希閔、範石生、蔣光亮、楊池生、楊如軒等五個混成旅回滇,改編為雲南北伐軍,以張開儒為總司令,楊希閔為前敵總指揮,由滇入桂,準備到桂林大本營歸孫中山大總統調遣,編入北伐軍的序列。不料被顧品珍趕下臺的雲南軍閥唐繼堯此時由香港潛入廣西柳州,將其在柳州的三千餘人,編為四個軍,分兩路回滇重新奪權,向顧品珍部發動突然進攻。顧品珍在路南天生關鵝毛寨指揮部中彈身死。唐繼堯重返昆明,再次控制了雲南政權。張開儒和楊希閔率領的這五個混成旅,全是顧品珍舊部,軍次黔桂邊境,聞知主帥顧品珍已經戰死,唐繼堯又重新控制了雲南,他們不願投靠唐繼堯,便決定仍按計劃前往桂林跟隨孫中山大總統北伐。但由於陳炯明的掣肘,孫中山改道北伐,大本營已由桂林轉至韶關。該軍又擬經柳州、梧州入粵,追趕孫中山大總統以加入北伐軍序列。不想行抵得州附近,得知陳炯明叛變,炮轟總統府,並派粵軍進至梧州設防,以堵滇軍東下,因此這支滇軍便被困在廣西,既回不了雲南,也到不了廣東。滇軍孤軍遠戍,糧服彈秣俱缺,僅靠為黔滇煙商護送煙土收些保護費過活,情況十分狼狽。此時,雲南是唐繼堯的天下,廣西貧瘠無以發展,他們的唯一出路便是東下廣州,佔塊富庶地盤,以圖發展。現在既有孫中山的命令,又有東路討賊軍和一些粵軍的呼應,滇軍將領無不摩拳擦掌,恨不能即日東下,進攻廣州,趕跑陳炯明,首先奪取這塊“肥肉”。
“諸位,範先生已經宣讀了孫公給我們的任命。現在,我們就具體商討東下討賊事宜。”楊希閔用手捋了捋他那兩撇上翹的鬍鬚。那雙睡眠不足的眼睛,象油量耗盡光亮暗淡的燈火,被人撥了一下,忽地閃亮了起來。
楊希閔才說完,滇軍旅長範石生便霍地站了起來,他的長相與楊希閔完全相反,身材魁梧,儀表堂堂,腮上長著漆黑的鬍鬚,說話嗓門響亮。
“諸位,我們滇軍是一向擁護孫公的,我們背井離鄉,遠戍廣西,就是為了前來投靠孫公北伐。可恨陳賊背叛孫公,我們北伐之志未遂。今日得孫公之命,我們當戮力東下,本旅長願效前驅,討賊殺敵,迎孫公回粵重組政府。”
範石生剛一說完,蔣光亮、楊池生、楊如軒幾位旅長也紛紛站起來說道:
“滇軍勇敢善戰,打仗那是沒說的,我們願打頭陣!”
“哼哼!”
桂軍第一路總司令沈鴻英陰陽怪氣地冷笑了兩聲,他的長相雖算不得儀表堂堂,倒也五官端正,唯有那雙眼睛總是狡黠地望著人。他見滇軍將領目中無人,便先冷笑一聲,接著說道:
“俗話說:‘好鳴之鳥懶做窩,多鳴之貓捕鼠少’,你們紅頭軍打得了仗,老子的兵就是泥巴捏的不成!廣東那地方,我沈老總也坐過幾年,人熟地熟,打頭陣當然由我的部隊擔任。”
粵軍入桂,沈鴻英在賀縣八步發出通電,宣佈自治,逼陸榮廷下野,企圖取陸而代之。但是在粵軍的進攻下,沈鴻英終於站不住腳,被迫退入湖南,輾轉流竄,投靠了吳佩孚。
吳佩孚為了利用沈鴻英進攻廣東,以牽制孫中山的北伐軍,遂將沈部改編為陸軍第十七師,任沈為師長。陳炯明本來就與吳佩孚有關係,叛孫之後,吳佩孚感到孫中山的威脅已經除掉,不讓沈鴻英再攻廣東,沈鴻英圖粵不成,便趁粵軍撤出廣西之機,桂北一帶空虛,率所部竄回廣西賀縣,隨即佔據平樂、桂林。當他得知孫中山正發動各方進擊陳炯明,並準備重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