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這麼說。”麥克看著他,“你在我心目中永遠是最了不起的殺手,是高高在上的獵鷹,不錯,天空中沒有天敵,但要小心提防來自別處的危險。”
艾倫也看著他:“接著說,我喜歡聽你誇我。”
“認真一點。”
“我很認真。”
“聽我說。”
“說吧,我聽著呢。”
“你太聰明瞭,艾倫,你什麼都知道。”麥克說,“他的所作所為可能會暫時讓你感到有點不愉快,但這不是大問題。我要你認真一點並不是指認真對付他,儘管就目前來說他的確是個最明確不過的目標,可眼下我們的麻煩恐怕只是冰山一角。”
“還會發生什麼事,最多是那個扔手雷炸燬我們房子的人再找上門來。暴君比他猛多了,好萊塢大片裡才會用到直升機,他可以動用軍隊,坦克、火箭炮、只要你想得到的武器要多少有多少。結果我們還不是把他送去了地獄,他在那裡稱王稱霸一定過得很舒服。”
“但是我們贏得不輕鬆。”麥克說,“如果同樣的事再來一次,我想我們還是會贏,可過程也絕不輕鬆。”
艾倫望向他的目光往下滑,從那雙真誠的綠眼睛滑向他的下頜,到脖子。麥克的頸部一側有一道顏色很淺的傷疤,雖然縫合得很好,幾乎看不到針腳,可傷疤就是傷疤,不會因為時光流逝而消失不見。
那是和暴君搏鬥時留下的傷口,身體記住了所有的傷痕,又忘記了最初的模樣。只要他們還是殺手,這樣的傷口在今後的歲月裡會只多不少。
艾倫捂住這道淺得發白的傷痕,麥克的手掌覆蓋著他的手背,手心乾燥溫暖,輕輕摩挲。
“我現在知道為什麼你一摸斯比爾特,它就乖乖躺下翻出肚皮了。”艾倫說,“真的很舒服,我去給露比打個電話。”
“去吧,別和他吵架。”
艾倫在他的脖子上吻了一下,轉身去撥通內麗小姐槍店的號碼。
這是隻有露比一個人會接的線路,但也算不上秘密。知道號碼的除了艾倫和麥克,還有一些信得過的老朋友,一些只有金錢往來算不上朋友的朋友,幾個被他差遣得團團轉的“情報員”,得到過藍色白獵鷹卡片的“有緣”顧客,總的來說,除了沒有把號碼登記在電話簿上,也和公開差不了多少。
艾倫連續撥了幾次,但卻一直是佔線。
“沒有人接?”麥克問。
“不,他在通話。”艾倫隔了一會兒又撥了一次,還是老樣子,“太奇怪了,他能和誰聊這麼久。”
“說不定是僱主看到了報紙新聞。你剛才還說讓露比去談的,他現在在談了。”
“他最近反常得很。”艾倫躺在床上,掀起自己的衣服,腰上被撞出的傷痕宛然可見。他抓住麥克的手放在上面,閉起眼睛。
“撓撓我。”他說。
麥克在他腰上撓了幾下,再輕輕揉那片看起來相當可怕的淤青,艾倫睜開眼睛望著他,輕輕吸氣。麥克低頭吻他的小腹,直到他舒服得蜷起膝蓋。
“我再打一次。”艾倫說,“要是他還沒聊完,就明天再打給他。”
“好吧。”麥克同意了,於是艾倫又撥了一次露比的號碼。
這一回立刻就通了,簡直像是那頭的人等著接這通電話似的。
艾倫說:“露比,我們談談。”
“談什麼?新聞裡說你們又搞砸了。”
“新聞上沒有說,你是從哪裡知道的?”
“反正我是知道了。”
“剛才你在和誰說話?是委託人嗎?”
“是又怎麼樣?你是來打聽我賠了多少錢和你能拿到多少錢?”
“麥克叫我別和你吵架。”
“聽他的沒錯。”
“所以我只想把整件事情的經過告訴你。”
“告訴我然後呢?”
“我們看到他了。”
“他?哪個他?”
“那個神秘殺手。”
“在哪看到?”
“皮爾遜·墨菲的別墅裡,我們互相開了一槍,打了一架。他炸掉了別墅。”
“聽起來是一部蠻好看的電影。”
“露比,雖然我離你很遠,但開車過來也不用太久。”
“你到底要和我談什麼?”
“有什麼事瞞著我嗎?”
露比停頓片刻,毫無徵兆地換了個話題:“告訴你一個好訊息,委託人一點也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