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人那邊呢?”
“不行,根基埋得太深,還是沒進展。”李安如搖頭嘆氣。
“那我們還是老老實實看摺子吧…”陳景煥也長嘆一聲,繼續埋首在堆成山的奏摺裡。
第二天。
“今天如何?”周錦嵐一看到嚴季涵,開口便問。
嚴季涵走到桌邊給自己倒了杯茶:“有進展,至少知道是人為的了,我的幾個手下在現場發現有油燃燒過的痕跡。”
“那就對了,我看見那人潑的。”周錦嵐拍手稱快。
“還不止,”嚴季涵笑道,“那晚的黑衣人不止你看到的那一個。不過,我們也打聽到那晚有人見過其中之一。”
“什麼?”李安如插了進來。
“嗯,那人的腳受了傷,倒在另一條街上,被一戶人家所救。”
“那現在人呢?”周錦嵐趕忙問道。
“你別急,”嚴季涵走過來拍拍他的肩,“早就走了,他怎麼會待在那麼危險的地方等人來抓?”
“那要怎麼辦…”
“這個簡單,”嚴季涵抬手將杯中茶水一飲而盡,“火災第二天我就上報皇上讓人封鎖了城門,限制自由出入;現在又派人知會過城中大大小小三十四家醫館,一旦有符合病症的人來看燒傷或是來配燒傷的藥,我立馬就會得到通知。然後嘛…哼哼…”
李安如讚道:“幹得好,不愧是都察院最年輕的巡按大人。”
“嘿嘿,彼此彼此…”
沒過幾天,那受了傷的黑衣人被擒入獄。都察院左副都御使陳勿荀親自督審,熬不住刑部大牢的嚴刑,那人招出了自己上家。於是,一個上家連一個上家,最終牽扯出吏部侍郎唐鏡禮。
“這人是宋賢生的老部下,也是周文詹的門生。”嚴季涵解釋。
李安如嘆氣:“吏部的人竟然也插一腳,真是太可怕了…”
“就不能再往上查了麼?”周錦嵐問。
“怕是很難,”嚴季涵道,“不過這也夠我們宰相大人喝一壺了。修建圍場之事一直是由他負責,如果我們將這圈地的具體情況上報,至少也能治他個辦事不利之罪。”
李安如笑著一拍桌子:“哈哈,所謂好事成雙!你們猜,我今天在衙門如山的卷宗裡發現了什麼?”
“是線索麼?”陳景煥終於從一桌子的摺子裡抬起頭,一臉驚喜。
“你們看。”李安如從身邊帶的包袱裡拿出一個青灰色的盒子。
周錦嵐滿臉疑惑地將它開啟。裡面露出了一本泛黃的小摺子,還有一方手掌大小的冊子。
“這印章…這是…晉王府的摺子?!”陳景煥驚道。
李安如道:“你倒見過不少世面。”
“晉王?不是以謀逆罪處斬了麼?這種東西你也敢留著?”周錦嵐也很吃驚。
“這個不是重點,”李安如微微一皺眉,“重點在於裡面的內容。”他說著,開啟了那本摺子,“這裡面所說的全是皇帝初登基,晉王剛剛被外放到兗州封地時所見到的事情。裡面詳盡記載了兗州地方官是如何搜刮民脂民膏,苛捐雜稅,用來孝敬京城眾官員,其中就包括了當時還不是宰相的周文詹。”
嚴季涵拿過摺子,仔細辨認上面的字跡:“天哪…竟然有這麼多…”
“邊塞京城可不是吹出來的,那裡遍地都是黃金。”李安如道。
“那這摺子當初怎麼沒有被遞到皇帝手裡?”周錦嵐不解。
“新帝剛剛登基,皇位尚且沒有坐穩,又怎敢如此大動干戈地裁剪前朝官員?”李安如解釋,“再加上當時健在的太后一直忌憚身為先帝嫡子的晉王,所以都察院兩相權衡之下,便壓住了這摺子。”
嚴季涵在一旁瞭然的點頭。
周錦嵐問:“那這摺子現在還有用嗎?”
“怕是沒用了,”答話的是陳景煥,“罪臣寫的東西誰能信?”
“也不盡然,”李安如反駁,“我們還有這個。”他拿起來了那方巴掌大小的冊子。
“這個莫不是…賬簿?”
“沒錯,”李安如高興地點頭,“人會說謊,但是賬簿不會。按照這上面的名單一個個查,那利益鏈條不出來才有鬼。”
此言一出,大夥都鬆了口氣,露出了許久不見的笑容。還好,有希望。
陳景煥在一旁眼冒星光:“我好像看見光明的前景了…”
“哈哈,”嚴季涵笑著搭上他的肩,“這事兒,要怪就怪你有個剛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