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我回來,難道就是為了放在宮裡養著?”顏如七一定要個答案。
女皇道:“你是朕的皇兒,這樣做難道不應該嗎? ”
顏如七百思不得其解,決定挑個比較尖銳的問題來問,“我的父親是誰?”
女皇的臉色似乎略沉了沉,陷入沉默。
正是這一片沉默之中,外面傳來一個男人爽朗的聲音:“聽說皇上找回了失散多年的九皇子,我也來看看長什麼摸樣。”
女皇面上一柔,起身往出走。
一個去迎,一個進門。站在門口相視一笑,這才是真情流露。
顏如七看過去,正是那舞劍的白衣男子。方才遠處看只覺得風流瀟灑,近看了才發現那眉眼間染了風霜,俱是沉著。只是這男人怎麼看著這麼面熟?
男人也看向顏如七,看了眼,皺了皺眉,似在沉思。
女皇看出名堂,問道:“易郎,你們認識?”
顏如七恍然道:“你是……”男人表情也與他相同,再一笑,分明認出了彼此。
“小乞兒,你竟是皇子?當時便覺親近,原來是為了這張臉,沒想到你竟是皇子。”
“白衣大俠,沒想到在這裡遇見你。當年之恩,顏如七愧未相報,這下可好,可算遇上了你。”
女皇道:“你們……”
男人拍了拍女皇的手,道:“皇上,您若早肯對我言明,該是去年這個皇子就該找回來了。”雖然口稱皇上,卻沒見多少恭敬。反倒有些尋常人家的戲謔,可見此人確實極其得寵。
女皇問經過,男人於是把當時的狀況說了一遍。女皇心疼顏如七受苦,又道是緣分所至,苦盡甘來,心裡歡喜,便吩咐擺宴,這才是兄弟姐妹大雜燴。
正說到興處,外面有人道五皇女拜見。
女皇臉一沉,似有不悅,又似無奈。一時安靜下來。
男人道:“我帶阿九去走走。”說完拉了顏如七出門。女皇便道不要走遠,她一會兒就去。
出了門,顏如七看見一個女人伏跪在地上,一身宮裝華美,但身形消瘦,就著那樣卑微的姿勢透出無盡的憂傷,憂傷中又有難得的堅韌,彷彿為著一個信念,受再多的苦和累都不足以道。
人世間總有許多這樣或那樣的無奈,不是誰可以解決。
男人啦顏如七去花園裡隨便走走,一路走一路聊,顏如七雖興致不高,也不能拂了人的美意,相談還算歡喜。
走得遠了,男人笑道:“你就是九皇子。皇上找了許多年,如今你已一十六歲了吧。”
顏如七點頭,“我也沒想到,不過說真的,我真不想當什麼九皇子……”
男人哈哈一笑,“你母皇是個和藹的人,你別被她的惡相嚇住。若你不願,只管提出來,她也不會勉強你。只是定國和胤國交戰,確實不太平。”面上似有憂色。
顏如七腦中靈光一現,“白大俠是胤國人?”
男人一怔,“說什麼大俠的,你喊一聲白叔便可。我確是胤國人,只不過有家難回,遊蕩世間,此生也便如此了。”
顏如七心中想了又想,終是拿出了一塊白玉。
男人看了看,笑得平靜,“多少年了,已經難見舊人舊物。我也不對你隱瞞,只是白家已將我除名,年輕一輩的都不知道我的存在了吧。看你手中的白玉,這質地和造型。該是本家直系子弟才有的。讓我猜猜,白暮雲?或者白襄塵?我看是白襄塵吧,白暮雲沉穩內斂,向來謀算無差,該不會將這玉輕易給人,白襄塵義氣卻又荒唐,這種事他做得出來。”
顏如七手上一緊,“白叔猜錯了,不是白襄塵,卻正是白暮雲。”難道這玉還有什麼特別的功用,白暮雲給他這個別是有什麼不好的暗示吧?
男人眼中難掩詫異,再看看顏如七,笑道:“沒想到白暮雲也是性情之人。”別的便不再提。
與這裡的輕鬆氣氛不同,御書房裡顯然沉悶許多。
女皇板著臉看著跪在地上的五皇女,呵斥一聲:“你要胡鬧到什麼時候!”
五皇女眼眶溼潤,咬了咬牙,道:“母皇,臣女一生已經如此,望母皇開恩。”頭磕下去不起來。
女皇忍了又忍,一巴掌拍在桌上,怒道:“荒唐!朕說過多少次,你現在是嘉國的皇女,已經不是定國的皇妃,你到底清不清楚自己的身份!”
“母皇!當年您不顧臣女哀求,把臣女送入定國皇宮,要臣女忘了皇女身份,忍辱負重,如今卻又讓臣女記得自己的身份,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