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卻怎麼看怎麼覺得一派儒雅風流,和路上看見的那些鏢師護院之類全然不同,不知他為何會選這樣一家客棧。
(兩匹馬兒鞍上各自掛著把劍。我雖學懂了騎馬,那劍卻任誰看了都知道是擺設。第一次落店時雨扶風讓我把劍拿著。卻不想那劍外表華麗精緻,卻是重掂掂的墜手。我拿起來走沒兩步,就被劍鞘磕痛了腿骨,最後還是雨扶風接了去。從那之後,每次落店他都要拿兩柄劍。)
不僅選中此店歇宿,雨扶風更表現出那些江湖豪客的揮霍作風,全不顧我們只有一行二人的事實,包下一個有著三間上房、外帶兩廂的獨立院落。
“馬照料好。告訴夥計,沒有召呼時,不許來院裡打擾。”站在包下來的獨院門口兒,雨扶風一手提著兩柄長劍,側頭跟一路打躬作揖引我們前來的客棧掌櫃說著,一手推著我的背將我推進院子。我忽然覺得一道涼氣掠過脊線,黃昏豔陽之下,接連打了兩個冷戰。
15
雨扶風雖然富有,極樂宮珠玉遍地,那麼奢侈地包下整間院子,也完全是有原因的。
出宮到現在足足六個晚上,雨扶風雖然夜夜與我同寢,卻都沒有與我歡好。我知道他並非是全然不想。
三天前剛能看見大江的那個晚上,我們所歇的城鎮,有間十分有名的酒樓,連我都自往時的客人以及長清處知道它的大名。雨扶風帶我去那裡用餐。看上去極平常的一間酒樓,除了樓上憑窗的雅座可以俯看大江之外,我怎也看不出它何以會如此出名。但是哪裡當真是座無虛席。雨扶風和我勉強輪到一張小桌,吃了又貴又難吃的一餐。不等我們結束各自碗裡的飯粒,後來等座兒的人的灼灼目光就已經盯在了我們身上。
猶其令我不喜的,是酒樓中不僅有長清雨扶風這類我心目中的風流文士(酒樓出名的原因主要就是有許多知名才子文人的題詠文詞),掛刀帶劍的江湖粗漢也很多。那些人猜拳行令、狂呼濫飲,大談特談一些爭殺劫掠、尋仇報復的血腥事件,吵得整間酒樓亂哄哄的,還頗有幾個面目不正的宵小人物不時拿淫猥的目光瞄我。
總之那座名樓著實是令我大失所望,一餐飯吃得極是不爽。雨扶風大概也不怎麼喜歡,餐後茶也沒叫,就帶我回去客棧。出門時還給一夥面目猥褻的傢伙攔著,說些不三不四的瘋話。雨扶風被當成富貴人家的二世祖,叫他把我送他們“樂樂”,就放過他。還說雨扶風“掛上把劍就當自己是俠客,也不看看那身細皮白肉,扮相公還更象些”。
那是我第一次看見雨扶風動手打人。更確切地說,我其實什麼都沒看見。只聽見一聲冷笑,眼前一花,雨扶風的背影晃了晃,噼啪幾聲過後,那幾個傢伙就都捂著臉滾得滿地。然後雨扶風就帶我回了客棧。
那晚雨扶風相當亢奮,與他同床睡的我自是清清楚楚。本來以為他會幹我的,誰知卻只把我頭塞進被去叫我品蕭,說什麼“看來近日江湖真是太過平靜了,打幾個混混都成了大事,一群人跑來探頭探腦”。我不是很明白,隱約猜是有人在我們棧房外窺探,故他不肯與我做,怕給人看了去。
現在離那“太過平靜”的江城已有三天的路程,那些探頭探腦的傢伙想必不復存在。而且九江是大碼頭,這聚英棧規模也比那日住的客店氣派得多,雨扶風更包下獨院,春光外洩的顧忌想必是沒有了。
我的猜想一點不錯。
客棧掌櫃離開之後,雨扶風關了院門,把手裡的行囊向我懷裡一塞,指一指居中的上房,示意我進屋,自提著兩柄長劍,向兩廂檢視。我隨意推開一扇門進去,在居中的床榻上放下行囊,正自打量過這間陳設頗佳的上房,房門響處,雨扶風已走了進來。
“房子沒什麼可看,床榻潔淨就好。”雨扶風把兩柄劍連鞘拿在左手,雙臂自後攏上來攬著我的身子,下頦抵著我頭頂說道。“這聚英棧的東主在江南道上頗有點兒份量,多數江湖人到他店裡,都會老實些。想必不會跑來礙事了。”
說話間右手已從我衫領處伸入去,手中長劍劍柄頂著我下頦,使我頭頸仰起,俯下臉來,嘴唇含住我耳尖,輕輕舔吮。我輕抽一口長氣。
這麼多年下來,床弟之事幾乎已成為本性,印入我骨裡。路途上這幾日,雨扶風怎麼剋制他自己我是不知。每日睡在他懷裡,都只是隨便搓攏幾下,再無其他,我是早有幾分不耐。這刻被略加挑逗,腹下立時熱了起來。
雨扶風這風月老手,此時卻並不急著拖我上榻,也不急著寬衣解帶。只那麼自後抱著我,指甲修得短短的手指,在我胸前細細地劃圈,一直拿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