瀟弦但笑不語,祈水祀當他預設了,一時也說不出什麼安慰的話,但他不喜歡見人傷心,焦慮地扳了扳手指,想了法子,方扯起笑,輕聲道:「蕭大哥,那麼您重新與她認識認識,不就行了麼?」
他見瀟弦帶著幾分驚喜的眼神望了過來,方繼續道:「蕭大哥溫和謙沖,才學兼備,相貌斯文,又是個富貴子弟的樣兒,哪個姑娘不會喜歡呢?要是水祀是女孩兒,肯定早就喜歡上蕭大哥了。只要除去她的戒心,慢慢做朋友,而後再將從前種種一一告知,不就成了麼?」
祈水祀說起他,雙頰又微微泛紅;瀟弦沒把他的讚美當一回事兒,只當他在逗自己玩,覺得他聰慧可愛,心腸又好,也跟著他笑。
祈水祀見他展顏,更增添信心,拉上他的臂膀,就要拖他走,「事不宜遲,我們去找那位姑娘吧?蕭大哥。」
瀟弦忙喊了停,對於真相仍不敢完全說出,可迫於那人的灼灼目光,只得緩緩道:「我。。。。。。我喜歡的那人,不大一樣。。。。。。」祈水祀疑惑地歪了腦袋,喃喃道:「不大一樣?難道、難道她喜歡那粗魯無知的山嶺野人麼?」
祈水祀瞬時刷白了臉,瀟弦聽得一陣輕笑,道:「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我喜歡的。。。。。。」說到此,他不免難以啟齒,他怕一說出,祈水祀會掉頭就走,這幾日好不容易建立起的些許感情,也將付諸東流。
祈水祀見他臉色愈發難看,反覆思忖,方喃喃道:「莫非蕭大哥。。。。。。您有龍陽之好。。。。。。」他說得極為小聲,瀟弦卻聽得清楚,回頭想見他的神色,卻見祈水祀慌忙地搖了搖頭,顧自解釋:「怎麼可能?我在說什麼?真是、太過失敬。。。。。。」他也不管瀟弦聽沒聽見,躬身便朝他拜了一拜,作為賠罪。
祈水祀的好意,卻狠狠刺痛了瀟弦的心;他提起膽子,捧起那人還帶困窘的臉蛋,輕聲問:「如果我說是呢?」祈水祀給他微慍的神情嚇得愣了半晌,下一刻卻是狠狠一跳,「那您怎麼還與水祀這麼親近呢!要是讓您心愛的人誤會了該怎麼辦?」
瀟弦聽他前頭一句,心中頓時冷若死灰,聽他後頭一句,又霎時死灰復燃;他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那人略帶責備的雙眼,囁嚅問:「你。。。。。。不避開我麼?」祈水祀微笑道:「就算喜歡的是男子,蕭大哥還是蕭大哥呀。」
☆、一世痴情萬年愁〈82〉
瀟弦心中一股暖流,巴不得現在就抱上他,親親他,向他說真話;可他也知道人在說他人的事,和說自己的事是不同的,他沒法肯定,這樣的事若到了自己頭上,祈水祀是否還能像現在一般泰然自若?
瀟弦心中一喜一憂,一時間沒再說話,祈水祀則是低頭顧自思忖,「這樣情況的確不同了,大多數的男子都沒法接受和男子歡好,像爹爹對此事便相當排斥。。。。。。」他細如蚊蚋的語聲,瀟弦沒有聽漏,開口問:「祈大人。。。。。。不能接受?」
祈水祀聽他問話,抬頭見他受到打擊的模樣,自責地慌張一陣,方為難的點了點頭,輕聲道:「先前舅舅左擁一位男孩兒,右抱一位少年,爹爹見了便破口大罵,把同行的蒯尚書、江侍郎嚇得一齊跪倒在地;爹爹還威脅了舅舅若是不改,就要帶著娘回家種田,舅舅才戒了男色。。。。。。檯面上戒了啦。」
祈水祀說罷,瀟弦臉色也成鐵青;少年以為他擔心,或許是擔心自己也有偏見,或許是擔心會被趕出尚書府,便忙安慰道:「蕭大哥,水祀和爹爹不一樣,對這事兒真沒有偏見,還與蕭大哥為友;爹爹那兒,您不說,我不說,他不會知道。」
瀟弦似乎聽進了,回覆些許氣色,可仍是面帶愁容;祈水祀見安撫有效,又加把勁兒,微笑道:「說起蕭大哥的心上人,肯定也是溫文儒雅,明事明理;您找著他,與他為友,男人嘛,對月共飲,吟詩賦對,肯定很快便能真心相待,也不需像對姑娘般忸怩拘禮;這樣說來,反倒是個男人比較好呢!」
祈水祀幾句快語,怕是連他自己都不曉得說了什麼;瀟弦見他如此認真地為自己著想,說得汗水直滲,兩頰發紅,縱使仍有幾分不安,也都給心頭喜悅壓至深處了,方牽起笑,禁不住喃喃一句:「你總是這麼可愛呢。。。。。。」
祈水祀隱隱聽聞,滿臉倏地燒得通紅,卻是蹙起眉頭,略顯不滿地道:「蕭大哥,水祀、怎麼是可愛呢?水祀是、嗯。。。。。。英、英俊瀟灑。。。。。。」他愈說愈小聲,最後連頭也向旁一撇,又細聲咕噥:「水祀還會長高的。。。。。。」
瀟弦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