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部分(3 / 4)

然對蘇朝宇來說太辛苦太難受,但仍然是最好的決定。但看過了蘇朝宇的狀態,程亦涵還是忍不住說:“蘇朝宇上校的身體……”

“不用擔心,”江元帥微笑,“他會好起來的,我已經安排了家庭醫生給他做個徹底的檢查,你替江揚陪他。”

程亦涵明白,這是命令他去支開江揚,免得發現真相的時候,琥珀色眼睛的指揮官會暴跳如雷。他們都明白,那份證明著“沒有刑求”的報告背後,是各種各樣不留痕跡的折磨方法,只要蘇朝宇不說,便不會有人知道真相。他將有關此次調查的所有檔案影印了一份放在元帥書桌上供存檔之後,便匆匆來到客房。自從蘇暮宇搬來之後,江揚就和蘇朝宇住在最大的那間客房裡,此時,客房門口站了四個勤務兵,人手一套機器,程亦涵推門進去,看見江揚正在用一條潔白的大毛巾給蘇朝宇擦頭髮,海藍色眼睛的中校仰面倒在搖椅裡,雙臂還在胸前。

“元帥在書房等你,”程亦涵低聲說,又看了一眼表,“這裡交給我,做一些檢查而已,別擔心。兩個小時以後上飛機,回基地。”

江揚沒有回答,輕輕揉著蘇朝宇那長了許多的海藍色的頭髮。程亦涵耐心地等著,直到家庭醫生敲門進來。江揚蹲下去,蘇朝宇睜開眼睛:“我很好,你放心。”

“我怎麼能放心?”江揚吻他的額頭、鼻尖、嘴唇,“讓醫生看看,可以嗎?”

蘇朝宇落寞地一笑:“醫生而已,有什麼不可以?”

江揚覺得心疼,卻又知道自己在這裡只能為醫生徒添煩惱,便用力攥了蘇朝宇的手兩下,然後趕快走出去。

江瀚韜把江揚帶到院中,那裡已經擺了一壺今年的新茶和四碟小吃,還有一籃防茶醉的青梅子,揀了兩顆最大的,盛在和茶盅一色的淡蘭青底寫意梅花的小盤子中,看著就十分誘人。江瀚韜和兒子說了很多話,從那天的綁架開始,一直到如何善後。大多數時間裡,江揚都只是聽著,然後點頭。這場飛來橫禍讓他寢食難安的原因不僅僅是蘇朝宇所遭受的苦難,更多的,是他竟然開始覺得害怕。

害怕一直是江揚的各種心理狀態中被永久性封禁的那個,從很小的時候開始,各種訓練和引導都讓他在一定程度上變成了一個沒有弱點的人。他不懂什麼是恐懼,因為即使是發自內心的恐懼也不能壓過他做完這件事的決心和毅力,因此,這種感覺慢慢被淡化,最後,幾乎消失不見。但是,蘇朝宇生生從他面前消失,他甚至覺得,只要晚去幾天,他就會永遠失去蘇朝宇──人活著回來是不算數的,他記得爸爸說過,如果回來的是行屍走肉的蘇朝宇,那一定是世界上最令人悲痛的事情。現在,江揚深刻地理解了害怕的深層含義:那是一種令人喪失鬥志的沮喪,是自我保護的退縮,是在失去美好的那些東西之前的絕望嚎啕。他那麼怕,怕這條路最終會指向生死別離,也怕未來的某一天,他睜開眼睛才發現,所有的歡愉時光竟是一枕黃粱。

江瀚韜並不會一味哄兒子“不要怕”,他明白江揚不是三歲,需要的也不只是爸爸安全的懷抱。第一次,他跟兒子談了很多隻有父親和最寵愛的兒子之間才會有的話,他笑著說這是“男人們的談話”,他告訴兒子,害怕是好事,至少你還擁有一種激動的情緒去感知世界上的事情,而不是麻木地過完一天又一天,變成一個無聊的神。

後來,江揚的眼眶微微發酸,他說,爸爸,若我有一天,並不能做好這一切,以至於敗落敵手,不能迴護任何愛的人,怎麼辦?

江瀚韜抿了口茶,指指藤蘿架子下面,有隻澄黃的鳥兒站在籠架上歡歌。他說,我會做籠鳥,你仍然是翔鷹。江揚悚然,江瀚韜拍拍便兒子的有肩傷的地方:有山的地方,鷹就一定會比山高。

不到一個小時,家庭醫生便來通報體檢結果,他說:“最嚴重的,應當是曾有微電流的多次刺激,再就是手腕被吊起了太多次,有些拉傷,但很快就能恢復。大概是餓過,瘦了許多,也不礙事,和睡覺一起,補養就好。只是……其他的方法,到哪裡也驗不出來,還是要多疏導他。”

江揚立刻去看蘇朝宇。

程亦涵藉口要去準備登機的行李離開,海藍色頭髮的年輕人安靜地躺在床上跟他搖手:“辛苦了。”江揚關上門,拉個團凳坐床邊:“親愛的,小混蛋。”

蘇朝宇的眼睛裡終於含笑:“萬惡的,長官,為什麼不來救我?”

明知是句玩笑,江揚仍然忍住撲上去,一直親吻蘇朝宇,一直道歉,蘇朝宇並不說話,甚至不動,一味緊緊抱著江揚的後背,十指緊扣,似乎要把江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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