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連承擔出櫃後的勇氣都欠缺。他只曉得怯弱地藏在龜殼裡,深深懊悔。
空惱情感之維艱、晦澀。
☆、三月十日,週六
最近總感到不對勁,我不知道原因在哪裡。
如果是你……
就不會困惑如斯。
三月十日,大晴日。週六。
“大金果?”
“對,大金果。”
喬維斯扶起眼鏡,“我不是說太燒錢的地方不去?”
“免費的。”
“你付?”
花心頗是精心打扮的酷帥模樣終於在喬維斯“鐵公雞”的言行下瓦解。他扯松脖間的圍巾,瞟眼“大金果”的招牌,而後翻個白眼說:“白吃白喝還廢話挺多,你管我幹嘛?”
“這是原則問題。”
“原則?”花心蹙眉,“你是怕拖累我?擔心我因為你花了沒必要的錢?還是怕我是你心中的酒肉之徒,以之為恥?”
“都有。”喬維斯擲地有聲。
一瞬間花心似看到了那個人,但,不是。
“我不管你的原則是比你生命重要還是怎的,但現在站大門口丟臉、失面子的事,”花心邊說,一隻腳就邁進了金碧輝煌的大堂,“我不奉陪。”
他微笑致意門侍,一派鎮定從容。
來到預先定下的包間,裡面有兩對情侶已先他一步到了。花心一一與羅果和黃精英打過招呼。選了個窗邊空餘的位置坐下,他隨後與匆匆而來的喬維斯示意坐至一旁。
“喜歡可愛的還是知性優雅的?”花心問喬維斯。
“不知道。”
“嗯,她們來了你自己看吧。如果喜歡就主動請對方坐到自己對面桌,我想你不會臨時怯場的?”
“不知道。”
“拜託,現在是聯誼。聯誼!你不要搞得一本正經,太嚴肅會讓人看笑話的,又不是相親。”
“說話不算數的人沒資格說教我。花心,你給我安靜點坐著,我自己可以。”
“斤斤計較。”花心稍有不屑地撇下嘴,又扭開臉看和曉嵐。
黃精英正與和曉嵐拌嘴。前者目有隱忍,這是花心好容易才發現的,反觀和曉嵐,這個溫婉的女人竟一反常態地目露兇光。兩人的氛圍在花心看來,越來越是壓抑。
為自己先前的忽略而心有慚愧,他有意插入兩人的談話,遂問黃精英:
“阿榆那伴下週二開生日派對,他們請我去,你那天去嗎?”
“雷榆沒跟我提起,我不知道。”
“那今天回宿舍後你問他。反正我就提醒一聲,阿榆的伴不喜歡的東西太多了,到時可別又被嫌棄上。”
“女朋友。”和曉嵐突然開口。
“正確用詞是女朋友。”她眼神尖刻,敵視花心的目光中更有一抹輕視,“精英說的花心就是你?”
“啊……”
“果然是花心大少的一張臉,”她不待對方答完便兀自嘲諷道,“一看就是玩弄人、不珍惜感情的人,聽說你是單身,是因為心太花太野才……”
“夠了!”黃精英的低喝把和曉嵐霎時鎮住。可不過三秒鐘的功夫這個女人便紅了眼眶,她欲說還休的眼睛水汪汪發出譴責的訊息。然而黃精英沉下臉並未有所改觀,反之雙唇緊抿,桌面上的兩手成拳。
“花心是我的朋友。你不要亂找人撒氣。”他又說。
“他不要臉!”和曉嵐憤怒地指向花心。
“他不要臉!”她嘶喊,全無賢淑女子的氣質。
“嘟、嘟、嘟。”
“利督專線。”女秘書職業化的聲音利落果敢,“今天上午16:10有會議,請您準時出席。”
“絲凱特”,這是個犯罪集團,同時擁有十五個頭目,分佈全球。早在十九世紀五十年代初建立於法國的“絲凱特”,如今已蛛網般遍佈全球。即使一把火想要燒盡蛛絲,也不盡是一兩天的事。
此時,於美國時間16:10,費城,十五人會議開始。
比伯懷特斯是一位六旬老人,亦是“絲凱特”的十五頭目之一。
此刻,他精湛的雙目在議事室裡剩餘的一十四人身上游弋而過,一一打量。稀疏花白的鬍髭和他緊繃的唇角顯示出他久為上位者的氣度和風範。
“這一年,”老人懷特斯溫吞開口,氣勢逼仄,“有人在我眼皮底子下耍花腔。惹了腥卻沒本事解決,我最討厭這種沒本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