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說感冒抗 癌麼。”
周世程嘴角有點抽 搐,“做了切 片才知道是不是癌症,你烏 鴉 嘴什麼。”
我又看了看單子,說:“但我的肺沒毛病,肝也很正常。按理來說,我抽菸那麼兇,過去應酬又總是喝酒,最該出問題的首先是肺,接著才是肝。”周世程嘴角真的抽了抽,但這次他沒吭聲,他放棄了跟我交流。
其實我就是說些口水話,心情不豫會影響脾胃,這樣分析,長個腫 瘤在胃裡面也不是稀奇事,這機率雖然小,但也讓我給碰見了。反正我就是遇不到好事。
開了一刀,做個切片,結果是良性的,等切除就好了。
周世程鬆了一口氣,一副他不管我就沒人管我的樣子。
他這樣子讓我想起周江。一想到周江我就有點感慨,要是這腫 瘤是惡性的,說不定過不了多久我就能找他聊天。我去開刀的日子,正是於臨安回N市一年的時候,周世程認為這事應該通知於臨安,我想了想,終於給他說了回正經話,“我給你說實話吧,我確實還喜歡他,這我早都說過,所以你才總催著我別總離於臨安遠遠的。就像在我看來,高野對你很不錯,你不該至今對他都不冷不熱的,你也覺得我跟於臨安的事,也不是那麼難解決。每個人想法都不一樣,”我說,“從最現實的角度來看,我跟他相差十三歲……”
聽到年齡差距,周世程有點想笑,我看他一眼,“你別笑,你仔細想想,年齡差距真的是很現實的問題,我跟他想法不同,經歷更是天差地別,其實過去就有很大差距,現在我是懶懶散散,什麼也提不起興趣,但他已經身居要職,是成功人士,並且……”我笑了一下,“他過去那樣對我,我也不可能真的不記仇。那些事情,儘管可以儘量忘記,但是要是說補償之類的話,也不是一張信用卡或者幾句對不起就能解決的。”
周世程聽了看我半晌,只說了一句話,“你愛他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了麼?”
我聽不懂他說什麼。
出院後,我繼續照看自己的書屋。我的身體素質不錯,恢復的很快,而且術後也沒覺得與術前有什麼不同。
第三十一章 這樣挺好
因為覺出了自己生活的乏味,並且我也沒有意願總是將自己圈起來。似乎是因為生病的改變了些什麼的緣故,總之我開始泡吧。
也不見得是為了找人過夜的,只是覺得周世程總歸是個大老闆,沒有太多的閒時間聽我廢話,我認識的人不多,店員又都是些小毛孩子,倒不如找個陌生人隨便聊點什麼。
我在常去的那家根本看不出來招牌是什麼的吧裡,很輕易的同老闆認識了。
我不大清楚那老闆叫什麼,只知道他姓茶,年齡也不太小了,但比我小。我跟他算的上能說幾句話,自然都是些風馬牛不相及的東西。他長相漂亮,只可惜總是一臉憂鬱愁苦,又總是待人冷漠。似乎也是因為感情的緣故,聽說過去他總是笑嘻嘻的,儘管嘴巴刻毒,但也不乏人愛——儘管他現在也不乏人愛。
我有時同談的來的人過夜,有時便同他聊天。
他的吧裡年輕人居多,所以我倒是能同他聊上幾句。
有一回,我看著聚在一起笑鬧的年輕人,頗有些感慨的說:“我那個時候只知道公園板凳,哪裡知道網際網路和gay吧呢。”
酒吧老闆接了我的話頭,“這是個好時代,又是個壞時代。”
他那一日必然是有些什麼感慨的,竟然主動說起自己的過去的事情來,版本倒是很老套——玩的太狠,不知道珍惜,等那個人傷了心,才曉得後悔。
但後悔莫及。
我不清楚於臨安是否有真正的後悔過。
我點了根菸,對酒吧老闆說,“那麼後悔,不如重新開始。”
他笑一下——他笑起來是十分好看的,“我買了明天的火車票。”
此後再去那家吧,老闆已經換了。
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權利。
當然也同時有拒絕的權利。
我對這件事稍有些感慨,一次在店裡拿來勸失戀的店員——那小女孩眼睛哭成了桃子,男友用“沒愛情了”做理由跟她分手,接著很快又交了新的女朋友。
雖然有些風馬牛不相及,只是最後那句“誰都有追求幸福的權利”讓她似懂非懂。她後來說謝謝我,我卻不知道該謝謝誰。
愛情的目的到底是什麼,我永遠也不會弄懂了。
我四十三歲生日仍是一人過的,仔細想想,似乎只有四十歲那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