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3 / 4)

看向顧逢霖,提手指向南方某處,「顧大人請看,知道是哪嗎?」

顧逢霖依其所指朝南方看去,方一定眼便回頭怒視黑衣人,厲聲呵斥:「你究竟想幹什麼?」

南方某處烈焰沖天,站在屋頂高處雖聽不見遠方的聲音,卻依稀看得見如蟻群般竄動奔走的人群。

初春,寒風料峭,伏垣江驟發大水,水禍蔓延十餘州縣。

他不會忘記,此行為何而來。

更不會不知,大水漫延十餘州縣下沒了家沒了土地可活的難民們被他安置在哪裡——此縣南方的廢村。

「你——」

顧逢霖恨不得一掌打死黑衣人,為了報復他竟做出放火焚村這等殘忍手段,這種人,死不足惜。

捏著顧棠後頸將人提在半空,黑衣人振臂揚袖,露出藏於袖內的細長鋼針,針尖抵在顧棠左肩胛骨下緣,一寸寸插入體內。

「啊——」顧棠瞠大雙眼,張口大喊。

鋼針穿出前胸,鮮血沿著破口染紅了顧棠的衣裳,淚水被痛楚逼出眼眶,撲簌簌地沿著男孩的小臉蛋滾落。

「爹……棠兒痛……好痛……」

顧逢霖恨不得那鋼針扎的是自己的身體,棠兒是他的寶、他心頭的肉,連用板子打手都未曾有過,豈受得了這般穿胸之痛。

「我要殺了你。」

顧逢霖只覺有一叢火在胸口焚燃,以前無論面對多麼窮兇惡極的人,無論有多麼憤怒他們的作為,都不只一次告誡自己,一切需以刑律論處。可現在,他只想殺了傷害愛兒的兇手,想以牙還牙以眼還眼地讓全部的痛楚施加在此人身上。

「不急,好戲才剛要上演。」

黑衣人說完,提著顧棠躍下屋脊,落在衙門的牆外。

牆外,有一排無人駕馭的馬車,每輛馬車上裝著一個大桶。另一邊,有匹僅拖了個板車的馬兒。

黑衣人落地後,拿起板車上早已備妥的牛皮繩把顧棠牢牢綁在板車上,指著那排裝有木桶的馬車道。

「爹爹救我……」

「這排馬車的木桶裡全裝著硫磺和硝石混合的粉末,這些馬兒等會奔往的地方是正在大火的難民村子,這大火若碰上裝有硫磺硝石的粉末會炸死多少人,我想負責安置難民的大人比我清楚。而拴了小公子的這輛車,將奔往正犯洪水的伏垣江。」

被綁在板車上,顧棠哭花小臉,渾身顫抖地看著父親。「爹……爹爹救我……我要回家……嗚嗚……棠兒好痛……爹爹帶我回家……」

風中,飄散著顧棠的哭聲,顧逢霖的眼裡只有綁了親兒的那輛馬車,也只想攔下那輛馬車。

災民……與他何干?

就算死了成千上萬的災民便又如何,他只想救自己的孩兒,只希望活下來的是他的顧棠。

黑衣人臉上的面罩被揚起的嘴角勾出一道皺摺,絲毫不在乎顧逢霖的手已無聲無息地掐在自己喉嚨。「主子要我帶句話問您:「公私難全時,顧逢霖……你會選擇哪一樣?」」

說完一揚口哨,兩邊的馬兒聽從哨令撒蹄狂奔,同時間,黑衣人解開顧逢霖的箝制跳上綁著顧棠的那輛板車,兩眼直直地看著臉上佈滿驚恐、錯愕、掙扎、痛苦……最後提足追向載著硫磺硝石的馬車的顧逢霖……

「爹爹——」

絕望的哭泣從後方快速遠離,顧逢霖似要舍了命地發足狂奔。

他在賭,賭自己能攔下馬車,阻止慘烈的悲劇;他在賭,賭此地離江邊還有段距離,他或許有時間能回頭去救他的棠兒。

顧逢霖的算計沒有出錯,他確實攔下了裝著木桶的那排馬車,卻在踢翻木桶灑盡桶內粉末的時候,發現桶內裝的壓根兒就不是什麼硫磺硝石,只是再普通不過的沙子。

等他卸下車頭,駕著本來拖著板車的馬兒回頭追至江邊,望著滾滾翻騰的伏垣江,看著在江邊踱步的另一匹馬,板車上卻已沒了黑衣人或顧棠的身影時,這才醒悟……

隱身在後操控的那雙手,一開始就要他家破人亡。

「棠兒——」

恨自己為何沒有選擇救自己的兒子?

裂肺之痛,喊不回他已失去的親兒。

「棠兒,爹爹錯了,你回來啊——」

三個月後

伏垣江一案所有牽涉其中的大小官員全定了罪,北道園的糧官紀裴罪行重大,流刑改為死刑,立秋即決。

顧逢霖以惡疾不能共祭先祖的七出之罪休其髮妻,半年後前妻病重而亡,顧逢霖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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