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部分(3 / 4)

小說:長安古意 作者:低訴

新舊鞭痕相覆,臀峰上幾處傷痕已經轉成紫色,薛崇簡大張著嘴只是喘氣。太平只想如數年前一般,將兒子摟到懷中親親,也不知是他太大了還是這次事情太過嚴重,她默默站了一會兒,終是重又板起面孔道:“你記著,至尊不只是你阿婆,還是大周天子,以後要懂得君臣尊卑,再敢任意妄為,我就不替你遮掩了。”她將那根藤條隨手拋在案上,轉身出了房門,晚春午後濃麗溫暖的陽光迎頭灑下,閃得她兩眼發花,胸口憋悶無比,太平的眼眶禁不住酸了一下。

李成器好容易在府中捱到用過了晚飯,看看一片絢爛晚霞如火如荼燃了半邊西天,終於耐不住,向王府內史道自己去太平公主家玩耍,還特意換了一身缺胯袍,讓人拿了自己的球杆,騎馬來到太平公主府。

太平公主親自引著他向薛崇簡房中去,低低道:“我打了花奴。”李成器身子一顫,站定道:“姑姑知道了?”太平公主轉過身子,按著李成器肩頭道:“你也知道?”李成器羞紅了臉,低下頭道:“是我不好,花奴跟我說過,我沒有好好勸阻他。”太平聽他嗓子還嘶啞著,心中憐愛,想:這小侄兒已經要長成大人了。她嘆道:“他那性子,你勸阻多半也是沒用的。你再去教訓他幾句吧,花奴也漸漸大了,還是一味胡鬧,我總不能日日看著他。”

李成器這幾年見姑母儀態萬方出入宮中,雍容高貴直與女皇一般,竟是極少聽到她語氣中有淡淡倦意,心下惻然,望著她不語。太平公主淡淡一笑,也並不多說什麼,只輕輕搖著手中紈扇,幾縷長長柳絲直拂到她髮髻間微微顫動金鳳步搖上,在一片夕陽下說不出的娟娟靜好。以至於到了開元年間,史官與民間如何傳說太平公主的飛揚跋扈驕奢淫逸,在李成器的心中,姑母的影子,都嵌在那日傍晚一幅溫婉的圖畫中。

李成器點點頭:“我知道。”

薛崇簡雖然捱了打又被母親禁在房中,卻是耐不得寂寞,他想起那日李隆基和李成器下棋,便要施淳教自己下棋。施淳原來伺候薛紹,也學得些博弈之術,便教他些最基本的點氣提子等規則,薛崇簡甚是聰明,不到小半日便記得分明,能和施淳你來我往地下著玩了。他聽得珠簾響,一抬頭驚喜道:“表哥你來了!”

李成器一眼看到薛崇簡只著絹絲小衣,側臥在榻上,正與跪在榻下的施淳玩得快活,抬頭時滿臉驚喜之色,全然不像個捱打受罰之人,心下只是來氣。他一言不發走上前,望了一眼棋盤,便知薛崇簡是初學,棋路淺得很,向施淳打個手勢道:“你下去,我來教他。”施淳見小主人有了玩伴,自己總算解放,忙叩頭出去了。

李成器道:“姑媽打你了?”薛崇簡覺得表哥終是明白了自己為他受的苦楚,頓時豪邁地笑道:“不要緊不要緊,就是輕輕打了幾下,已經不礙了。”李成器又望他一眼,上前拉起他手臂道:“我看看。”薛崇簡反倒有些羞窘,道:“真的不礙。”卻乖乖伏在榻上,讓李成器褪下自己褲子。

雖是上了消腫的藥,經過這半日凝血,薛崇簡屁股上交錯鞭痕大多成青紫之色,李成器心下狠狠一疼,嘴角輕輕一抽,這般痛惜神情落在薛崇簡眼中,反安慰他道:“就是當時痛一下,現在已經沒什麼了。”李成器見他全無悔改畏懼的意思,顯然姑母那場費心教訓又付諸東流,心下氣極,揚手重重在他屁股上拍了一掌道:“那就是沒打夠!”

薛崇簡“啊”得大叫了一聲,他屁股上雖帶著傷,李成器的巴掌卻總比母親的藤條好挨。他心中實實是驚詫茫然多於痛楚,愣愣望著李成器道:“表哥……”

李成器一眼瞥見桌案上放這一根藤條,暗暗用力幾次,方起身去握在手中,回來冷著臉道:“我說過不許你對那隻貓動手腳,為什麼不聽?”

李成器的嗓子啞著,這句話低聲喝出來,自帶了一分沉暗。薛崇簡自出生以來,就跟著表哥玩耍,見過李成器無奈的嘆息,寵溺的微笑,偶爾嗔著了,也會在他臉上屁股上擰一把,卻是頭一回看到表哥用這等語氣神情、手中握著鞭笞之物跟他說話。李成器背對著門口,一張清秀面容皆沉入陰影之中,薛崇簡不知為何,心中害怕無比,只覺天下首要事是先看清李成器的臉。他心下還存著一絲指望,只要他湊上去,就能看到李成器嘴角強忍的笑溫柔意,能看到他眼中所藏的憐惜疼愛。

他從榻上爬起來,強笑道:“表哥這是做什麼……”他未說完,就被李成器重重一按,依舊按趴在榻上,照著屁股就是重重一藤。他臀上腫痕原沒有好,這一鞭正抽在臀峰上傷痛之處,劇痛如潑油滾湯一般蔓延開來。薛崇簡呃得悶呼一聲,渾身一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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