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崇簡原本並未仔細傾聽,但“投漆投膠非足擬”一句忽然鑽入耳中,便不由留起心來,再聽他唱出“相憐相念倍相親,一生一代一雙人”,心中竟是如沸水煎煮般的酸熱,一時李成器撩動水花的聲音,李成器帶著顫抖的低低笑聲,竟和眼前歌聲一起纏繞著,如遊絲一般鑽入他的耳中。這樣纏綿的曲子,這樣溫存的誓言,只該讓兩個相互愛悅的人執著手坐在一起來聽,否則便會讓聽歌的人對曲中的美滿戀情生出嫉妒來,比離歌怨曲更加折磨人的心緒。
武靈蘭聽曲時一直偷眼去看薛崇簡,見他面上似悲似喜,今日堂上火燭搖曳,在薛崇簡半邊面頰上披了一層暖色。武靈蘭只覺這色彩,這神情,竟是與當日在篝火旁凝望他一模一樣。他面上也是這般自己捉摸不定的淡淡笑容,那烏如琉璃的眸子裡,也是這般自己永猜解不透的淡淡悲意。那悲意如霜雪利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