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部分(2 / 4)

小說:長安古意 作者:低訴

。”他說畢,便起身入內,太平冷冷掃了張說和劉幽求二人一眼,也跟著皇帝翩然進去。

李隆基怔了怔,他忖度今日劉幽求和姑母爭執,自己總該入內向父親謝罪固辭才是正理,但眼前得父親並無召自己進宮的意思,他若跟進去,反倒落群臣話柄。他沉吟一下,還是向外間走去,經過劉幽求身旁時,低聲道:“這兩日莫到我府中來。”劉幽求忙道:“臣明白。”

蘇瑰和張說需一起去後殿為皇帝草擬旨意,他兩人是世交好友,蘇瑰便低聲求教:“說之,陛下後來提到那兩句詩是何意?可是想移駕大明宮?”昔日太宗為高祖修建大明宮,就是嫌太極宮處於長安低窪處,夏日積水潮溼。張說噗嗤一笑道:“老狀元'2'長於經史而疏於風月,這兩句後頭的兩句,您竟不曾讀過麼?”蘇瑰雖然年老呆板,但被他一提,也登時想起,恍然道:“難道陛下是追思劉竇二妃麼?”張說點頭道:“現在儲位只在宋王平王之間,平王比之宋王,所遜者只是嫡庶之辯,若是能將竇妃追尊為皇后,豈不是迎刃而解了?”蘇瑰倒抽口冷氣道:“難道陛下屬意平王?可是二後並尊,本朝未有,於禮也不合呀。”張說一笑道:“二妃與陛下既有結髮之恩,又有患難之義,陛下便是說一句要追竇妃為後,朝臣體恤陛下之情,當然也不敢有異辭。許國公且等等,必然有人領會陛下之意,上奏請追尊二後的。”蘇瑰覺得張說言之有理,他與李成器李隆基二人都無深交,但出於常理,覺得應該勸皇帝立嫡長,被張說如此一剖析,也就不言語了。

皇帝與太平出了太極殿,太平便道:“我不明白,四哥為什麼縱容隆基和劉幽求?劉幽求如此迫不及待請立太子,不過是怕時過境遷,眾人淡漠了隆基的功勞,這等鑽營小人,四哥就該罷黜了他。”皇帝淡笑道:“三郎有功,他提不提,朕心中都有數。朕能罷黜劉幽求,能罷黜三郎麼?”太平冷笑道:“你就不怕立了三郎,從此後我朝庶出皇子,恐怕無一再肯安分守己。”皇帝一笑道:“我們先不說這些了,你陪我在這宮中走走吧,許是離開的日子太久,方才坐在那裡渾身不適,只覺這屋子都像是人家的。”

二人索性也不回內廷,讓侍從遠遠跟隨在後,一路隨意向東漫步。太平輕輕嘆了口氣道:“四哥,我知道若論才幹仁德,你並不在大哥二哥之下。從此以後,你真的不必再怕了,你是天下之主,這江山是太宗高宗皇帝的江山,你該當好好作為一番的。”皇帝一邊負著手漫步一邊笑道:“幼年我最仰慕二哥府中的侍讀王勃,有一次二哥舞劍,他一邊擊節一邊歌曹子建的‘名標壯士籍,不得中顧私’,那場景真是感心動耳蕩氣迴腸,連我在一旁看著,也生出戮力上國,流惠下民的志氣——若是二十年前你對我說剛才那幾句話,我定當十分歡喜。”太平道:“難道四哥不信,我會盡全力輔佐你麼?”皇帝凝望太平一陣,神情略帶遲疑,似乎有什麼話不便說出,稍稍一頓,他眼中的遲疑終又被寵溺憐惜代替,低聲道:“我信。”

二人又隨意聊些安葬先帝李顯之事,一抬頭已來到一圍破敗牆垣下,牆頭爬滿了藤蘿,便是東宮的西牆了。他命守衛開啟緊閉的院門,太平道:“重俊當日也未住在這裡,這宮室年久失修,裡頭定然骯髒得很,四哥等他們清理一下再來吧。”皇帝神情有些恍惚,喃喃道:“我記得小時候,常常跑到這裡,就能聽見弘哥哥的琴聲。”太平嘆了口氣,也就陪他進去。果然院門一開,先撲啦啦飛起一群鴉雀,東宮園中荒草叢生,幾乎尋不出路,皇帝和太平蹚著齊膝的蔓草,向殿中走去。太平一手扶著李旦,一手提著長裙笑道:“東宮滿院子的樹,一到晚上影子亂搖,怪嚇人的。我記得當年大哥就不愛住在這裡,總是要在爹爹宮中賴到很晚。”

皇帝道:“大哥剛當太子那會兒,我有一次聽見他跟二哥說,他很害怕,怕廢太子李忠會回來殺他。二哥安慰他,李忠在貶斥之地日日著女裝,該當是他害怕才對。大哥就笑了笑說,這東宮是不祥之地,無論進出之人,皆不免於恐懼。”太平望了他一眼,兩人終於行到了青石階下,太平便緩緩鬆開了手。

二人進了宜春院室內,見案上文具素琴倒還擺放得整齊,皇帝走上前對著那張琴輕輕吹了口氣,騰起的細灰倒嗆得他一陣咳嗽。皇帝笑得一笑,從壁上尋出一柄拂塵來,先撣去上面塵土,而後親自拂拭琴上塵埃,太平在一旁冷眼望著他道:“暗牖懸蛛網,空梁落燕泥,'3'當真是好句。可惜這人生不逢時,遇上了暴虐之主,即便只是詩酒自娛,也難逃殺身之禍。”皇帝嘆了口氣道:“太平,此處只你我二人,我不妨說句偏私的話,我五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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