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部分(3 / 4)

小說:長安古意 作者:低訴

旦接著道:“國家多事之秋,朕與太子日夜勳勞,異姓將士尚知同仇敵愾、用命血戰,爾身膺王爵,食民膏血,與兄弟揮拳於娼婦之所,爾心可安?”

薛崇簡想不到不過是打了一架,竟然惹得皇帝用如此重的話訓斥李成器,見李成器跪在地上頭也抬不起來,按在地上的白皙十指只是哆嗦,忙抬頭分辨道:“舅舅,架是我打的,表哥沒有動手……”李成器已低聲道:“臣慚愧,臣上辜聖恩,下愧慈親,罪該萬死。”

李旦嘆了口氣道:“來人,請內侍省的中貴人進來,將李成器杖責三十。”

李成器的肩頭下意識一縮,隨即又輕輕鬆了口氣。他最怕的責罰,便是皇帝將他與幾位弟弟重新召入宮中,原來只是要將他責打一頓,這實在是最好的結果。他低頭望見放置在身旁的那根藤條,一時只覺得自己甚是可笑,他犯下如此大的過錯,連累得父親也受了皇帝斥責,怎麼還有臉面奢望,僅僅抽幾下藤條便混過去?皇帝便是要打死他,也只是他咎由自取。

想到這兩日來的種種糾葛,以及即將上身的笞打,李成器於本能的畏懼外,反倒有些釋然。他無法決斷、無法面對的人事太多了,最好是這頓杖子能打得他昏過去,能讓他暫時躲避一刻。李成器叩首道:“臣謝陛下隆恩。”

“等等!”薛崇簡驚疑不定跳了起來,道:“舅舅,阿婆可說怎麼罰我?”李旦道:“罰俸半年。”薛崇簡追問道:“武家那兩個呢?”李旦道:“同你一樣。”薛崇簡登時急道:“怎麼能只打表哥一人,這不公道!”

“薛崇簡!”李成器低低喝了一聲,薛崇簡怔在當地,他長了這麼大,已然不記得這三個字何時從李成器口中聽到過。他茫然地回過頭,想看看堂上是何人的嘴在動,他想那一定是他聽錯了,他叫花奴,不叫薛崇簡。無論他長得多大,無論別人如何稱呼他,在表哥那裡,他永遠都是花奴。李成器與他眼神一對,登時心如刀割,痛得難以自已,轉了頭道:“你要抗旨不成。”

他們說話間,等候在院外的內侍省刑監已經魚貫而入,因是杖責郡王,除了兩根板子外,還抬著一張黑黝黝的刑床。李成器默默站起,他赤裸雙足再度踏上冬日裡冰冷地面,渾身皆是一顫。李旦看在眼中,心中忽然十分懊悔,這些年他從未盡一日父親之責,無論兒子犯了多大的錯,方才他也該在母親那裡為他求一求情的,能為他免去幾下板子也好。他到底是連花奴都不如。

李成器自己動手除了外衣,只留下通身上下簇新的白絹中衣,想到一時褫衣受杖,紅了臉哀求父親道:“爹……讓他們都出去吧……”李旦明白他的心意,憂心道:“要不要……留兩個人按著你?”李成器面上紅暈更甚,一咬下唇道:“我受得住。”李旦嘆了口氣,終究是依從了兒子,對屋內下人道:“你們都退下。”

薛崇簡攀著李旦的手臂哀懇道:“舅舅,你去跟阿婆說,今日的事不怪表哥,是他們先對錶哥無禮,我才打他們的,要打就打我好了。”李成器低著頭,心中難以說明是感激還是痛楚,為什麼他能一次次毫無芥蒂地甘願替自己受苦呢?花奴給的太多,他已經負擔不起了,如同一根弦勾起的音調太高亢,要斷了。他不願薛崇簡看到自己的狼狽之態,刻意將語氣放硬些,道:“我罪有應得,不勞盛情,你回去吧。”

李旦愛憐地望了薛崇簡一眼,低聲道:“花奴,不要再惹事了,陛下今日很是惱怒,再鬧起來,對他也不好……你回家去吧。”薛崇簡搖頭道:“我不回去,回去我娘要打我。”李旦微微一哂,溫言道:“你娘今晚在宮中。”薛崇簡望了李成器一眼,道:“那我也不回去。”李旦知他不放心李成器,也不勉強他,望著兒子,那句話卻無論如何說不出口。

李成器又向李旦跪下,叩首道:“兒子不肖,令爹爹蒙羞,待領完聖責,再請爹爹責罰。”他站起身來,走到刑床前俯身下去。並無人替李成器去衣,兩個刑監一時也不敢動手,李成器默默趴了一會兒,雖然羞恥欲死,卻也明白這樣拖延下去終究不是了局。心內幾番鼓氣,終於顫抖回過手去,將汗巾解開,將褲子緩緩褪到臀下。

李成器一頭長髮直鋪到腰間,又有兩縷垂在臉側,在精緻的面頰上投下一抹陰影,他緊閉著雙眼,睫毛微微顫抖,似在懇求旁人的目光不要再看下去。

薛崇簡見李成器白衣黑髮,配著身下黝黑的刑床,單調到極致的顏色,只為襯托出中間那一段身軀的光華。窄窄的腰肢和隆起的玉丘,被肆無忌憚的燈光投射其上,流轉出珠玉一樣的色澤,反讓人覺得繪絢而後素,這明淨白皙的肌膚,便嫵媚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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